“起来,英格兰佬!”
洛杰很快地爬了起来,将她的那只宠物猪吓得逃走,它唧唧哼哼地发着牢骚,匆匆跑过房间。洛杰将头发从眼前拨开,抬头看到黛琳的微笑。用这抹微笑作为一天的开始,是不错的方式。
他用一只手肘支撑着身体,自得地欣赏着她,从眼睛——其中之一还带着一点淡黄色的瘀痕,但已经不再浮肿了——到她没穿鞋的脚踝。
她就在不到一臂之遥,双手插在腰上,用她那种骄横的姿态站立着,一只光脚不耐地拍打着地板。“你就要把一整天当中最好的时间都睡掉了。告诉我,英格兰佬,勇猛的战士们都是在下午才打仗的吗?或者骑士们只在特定的时间里,才为丰饶的土地和美丽的淑女抛头颅、洒热血?比如说吃完大约十道菜以后?”
“你这家伙一大早就这么无礼。”他埋怨着,两手互握着,然后越过头顶伸直,很快地看了外面一眼。
地面被昨晚大部分的时间下着的秋雨打湿了,但现在雨已经止歇。阳光刚刚透过云层,天空还染着粉红和青蓝的黎明色彩。他皱起眉头,放松手,看向她。“天亮多久了?”
“没多久。”她仍然站在原地等着。
他用手揉了一下眼睛,打了个呵欠。
她走离几步,背向他,从木桶里舀了一些东西到木杯里,然后转回身。“喏,”她递出杯子。“喝吧。”
他接过杯子,低头看着里面的清澈液体。“这是什么?”
“雨水。”
他嗅了嗅,闻起来像是水。
“我告诉过你,我不是为了毒死你才救你的。”
“也许不是,可是上次你喂我喝的东西让我昏迷不醒。”
“没错,”她脸上的微笑说明她赢得了那场胜利,并对此感到骄傲。“那时候,我认为你昏迷比较好,但是我今天有个计划。”
观察着杯里的清澈液体,看起来像是水。“我为什么要喝这个?”
“雨水是最干净澄澈的水。它是从天上,介于地面与天空之间的云所降下来的,那使得它具有更多的力量,可以帮助你的声音恢复。”
他朝她露出微笑,过了一会儿,呛出笑声来,并弯下腰,小心将重心保持在完好的脚上。
“什么事这么好笑?”
“那我为什么不在下次下雨时,张开嘴站在外面,一边把脚伸出去,这样两个都可以治好了。”
“既然你的嘴已经跟脚长在一起,我想就没必要这么做了。”她转身,显然对他感到很愤怒。
“黛琳。”
“干么?”她厉声说,背朝着他,假装正忙着做某件事情。
“我只是在玩,开玩笑;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
“你没有伤害我,英格兰佬,”她转过来面对他,下颌骄傲地抬高,背靠着架子,手紧抓着架子边缘。“我必须对你的想法足够在意,你才有能力伤害我。”
他又做错了。他伸出手抓过头发,做了一次长长的深呼吸。“我很抱歉。”
她站在原地,没有回应,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到某种东西,某种她的真实感受。然后她敛起眼神,瞪着地板,但他已经看到那里面的伤痛了。“你嘲笑我。”
“嗯,我的确是笑了出来,而且我对此感到抱歉。”
“要是我不相信自然,不相信藏在大地、天空和风中的力量,我就不会相信你可以活下来。是这份信仰让我相信自己能够救你,相信你能活下来;而你真的活下来了。信仰是构成现在的我们,以及未来的我们的一部分。”
他思索着她的话。所有的男人都相信着某件事:战士相信自己的力量和战技,还有为何而战的理由;农民相信领主能保卫自己的安全;大多数人也相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