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温柔地滑下马的脖子,碰到鬃毛。
然后,在那匹阿拉伯马知道他的企图之前,他旋身上了它光滑的背,手里扭抓着鬃毛,脚跟敲了敲马腹。
阿拉伯马像石头一般静止不动。他又踢了马匹一脚,然后又一脚,最后试着要发出声音,指示马匹前进。那匹马慢慢跑向草坪的边缘。
他做到了!洛杰在心里大笑着,感觉到骄傲和自由。他自由了!自由,当他和马匹走向树林和自由时,他一边这样想着。
骑向哪里?巨石圈吗?他不知道手下们会不会还在那里等待,于是他慢下坐骑,看着分开的两条路。不过是短短一瞬间。
一阵锐利的口哨声划破空气,阿拉伯马攸地向左直转。而洛杰往右边掉下来。
黛琳不再拍打毛毯上的草屑和灰尘,走了几步来到最近的窗边,往里面看着英格兰佬。他还在昏迷中。
她走回去,再用柳条扫帚拍打了毛毯几下,将它从树枝上拉下来,抱在怀里,走回屋里,盖到那个试图偷走马儿的骑士身上。她安静地越过房间,在桌子旁坐下。她的松鼠朋友在桌子上吃着她为它们放在那里的胡桃和野莓果。
她一手支着下巴,一手在桌子上画着一个又一个圈圈,一边不专心地看着松鼠蓬松、卷曲的尾巴,然后用力叹口气。“我帮自己弄来一个好大的麻烦。”
它们看着她,在胖胖的两颊里塞进更多的醋栗。她又叹口气,换手支撑下巴,另一手敲着桌面。
好像敲桌子就能解决问题似的——一个跟十四块岩石一样重的英格兰骑士所带来的问题。当这个非常愤怒的英格兰骑士醒来时,不见得会有多高兴。
他看着她的方式令她紧张,根本不需要说话胁迫;他只要用蓝色的眼睛看着她,威胁的言词就变得多余了。
从发现他那一刻起,她只忙着担心怎么救活他,压根儿没想过当他醒来后,她该怎么办。真愚蠢!
现在他清醒过了,冷酷的眼睛瞪着她,用力和那些绳子挣扎,她才发现究竟自己的处境有多么危险。
所以她坐在这里,想着她究竟该怎么做,能怎么做。眼前就是那只木碗,里面装满会让他安眠的冷药汤。她不能一直这样无止尽地灌他喝药。
或者,她可以?
“别动 英格兰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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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杰看着那个坐在粗制板凳上的年轻女人,她拿着一根干草叉,用来隔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很难相信她就是那个他在巨石圈里看到的、和雉鸡在一起的女人,让他联想到马大拉和露丝的女人。
该死的偷马贼。
她用一双有着森林色彩的锐利双眼看着他,其中一只眼睛瘀青并肿了起来。
她的头发是一种很奇怪的金棕色,仍然狂野、卷曲而丰厚,像是风神曾经想将它们从她的头上偷走似的,一部分的狂野秀发落到胸前,垂在板凳上面。她接近二十岁,也许十八岁左右,他不知道。她很年轻,就一个女巫来说,五官也很悦目,身上穿的是粗布衣裳,但看起来不可思议地干净。肮脏的赤裸脚趾钩着板凳的横木,那是她唯一表现出内心紧张的部分。然后他低下头了解了原因。
绳子不见了,地上的木棒也是。他不再被绑住了。
她的下巴不驯地扬高,叶绿色的眼睛大胆地、也可能是紧张地瞪着他,因为她看着他的方式好像是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动物,专注地看着它的攻击者何时做出第一个动作。
他张开嘴,试着要说话。“呜哈。”从他嘴里和喉咙中发出的低沉呻吟声,现在听起来更接近完整的单字。“呜无……”
现在他听起来却像是被人剪断了舌头似的。
她对这样的改变,看起来和他一样地惊讶。她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