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一阵窸窣的穿衣声,没多久脚步声远离床边,门板一开一合,躺在床?上、掩在罗幔之后的傅廷凤倏地睁开眼。
好粗暴的人哪!
若说她是被雷给劈中了,那真是再贴切不过。
傅廷凤挣扎地坐起身子,倚在床柱边,忙拉起被子盖住雪脂凝肤上头点点的红痕,清丽的美颜难得地布满羞色。
这人明明就是冰冷得很,可昨儿个却像是浑身着了火般,一扑上她,就像只恶狼般,几乎要将她拆吃入腹……
一想到这里,双颊涨红烧烫得教她发热,不禁微恼地敛下眼。
不该是这样的,为何她明明扭转了乾坤,到最后竟是如此结局?
尽管她非查个明白不可,然而查清楚了又如何?
生米已煮成熟饭,就算知道事情究竟是如何,也于事无补了。
算了,成亲不就是这样,迟早要袒裎相见,清白给了他亦是天经地义;说穿了,给了谁不都是一样?
成亲不就是这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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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廷凤乏力地叹了一口气,掀开罗幔,裹着丝被下床,脚尖一落地,随即往衣柜走。她记得爹替她准备了不少新衣裳,应该已经放进柜子里了吧。
她拉开衣柜找着衣裳,蓦地听见身后的门板推开的声音,她一回头,惊见是他,赶忙单手扣住丝被,整个人几乎要跌进衣柜里。
「你……」她震慑得说不出话。
他不是走了吗?怎么一声不响又走进来?
臧夜爻眼眸如炬,直锁住那双露出被子外头的腿。
她顺着他的视线往下探,惊觉他竟瞪着自个儿的腿,忙拉起被子将双腿裹紧,如临大敌般地戒慎戒惧瞧着他。
他微拧起眉。「妳在做什么?」话一出口,才发觉喉头紧缩得很,干涩有些难过。
「我在找我的衣裳。」她没好气地啐他一口,粉颜涨红,几欲恼羞成怒。
问那是什么浑话?没瞧见她站在衣柜前吗?他不是瞧见了她这丝被底下不着寸缕,既是知道,他为何还站在这里?
「不在这儿。」他硬逼自己拉回视线。
「咦?」
「我已经差人去帮妳取来了。」
她微蹙起眉,没再多说什么,想要再走回床榻,却见他就站在一旁,她有些不自在地开口:「你还站在这儿干嘛?」
明知道她待会儿就要更衣,他不会打算赖在这儿不走吧?
「妳……」顿了顿,他淡声道:「妳不再歇会儿?」
昨儿个那么折腾下来,他以为她应该会睡到晌午的;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竟会对仍是处子之身的她恁地予取予求。
倏地,一双潋滟水眸凝怒地瞪着他。
「我说了,我今儿个要上织造厂。」歇什么歇?她……她才没那般娇弱。
「我说了允许妳去了吗?」
「喂……」别玩了,昨儿个她不都已经口头告知他了吗?因为他是她的相公,所以她特别给面子地告知一声,谁知道他竟……「我不管你允不允许,昨儿个告诉你,是知会你,并不是要得到你的允许。」
她才出阁头一天,难不成他打算要将她踩在脚下?
「这儿是臧府,守的是我的规矩。」他依旧冷冷地道,索性在圆桌旁坐下,敛眼看着满桌狼藉,不禁又回想到昨儿个的荒唐,喉头一紧,直恼自个儿怎会如此不经事,三番两次老是将念头想到那件事去。
「你说的是什么浑话?你有你的规矩,难道我就没有我的原则吗?」怎么她才嫁人,就风云变色了?
她不再是她,只能天天窝在这喜房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