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人咧?”
浴室的门没有合拢,透露出光线。
脚跟一旋,相良陆斗朝浴室的方向前进,悄悄的透过门缝往浴室内窥视。
本来他只是想吓吓她,不料却正好看见她用湿毛巾敷在红肿的眼睛上,思量了一会儿,他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的带上门,不着痕迹的回到客厅。
时间仿佛静止一般,凝滞在他的四周,电视节目再也引不起他的兴趣,他只是愣愣的坐在沙发上,想着她哭泣的理由一定和他有关,或许她开始感到疲倦,认为他是个麻烦、累赘。
他一直认为自己只是比别人不方便,从不觉得听不见对他来说是不幸。
所以他没想过这样的他可能无法带给她幸福,只会给她痛苦,在她眼里是怎么看他的?当他是个可怜虫而同情他吗?到现在他才惊觉,她未曾没说过爱他,他们没有任何理由的住在一起,是因为她说了好像要跟他交往的话,但事实上她从没给过他承诺,虽然她承认他是她的男朋友,却连喜欢也吝于启齿。
如果她厌倦了他,怎么办?
这个认知所带来的恐惧感像蚂蚁看到甜食般迅速侵袭他的内心,连呼吸都感觉困难,光只是想到她会讨厌他,就让他喘不过气,如果这不是猜想呢?如果她现在走出来这么跟他说呢?
“陆斗?”
才想着,封飒月的面容出现在他面前。
“……啊?”缓缓回神。他为自己心中的猜测感封顾忌。
经过冷敷后,完全不见红肿的双眼直盯着他,细微的担心浮现在她的眼底。
“你没事吧?”
“没……没事呀。”他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轻松,暗自臆测她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真的?你在冒冷汗耶。”封飒月抽出面纸,替他擦拭额头上的汗珠,“不舒服吗?要不要去看医生?”
他这才发觉自己想事情想到冷汗直流,连手都微微颤抖。
“不,没关系。夏天是热流汗,冬天当然就流冷汗啦。”他讲着不好笑的笑话,希望能拖延一些时间。
“你傻啦!冬天流汗的话,代表你可能在发烧。”封飒月的掌心贴上他的额头,确定他的体温没有过高。“还是吃坏肚子了?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家厕所在哪里,憋到现在。”
“放心,我健康得可以出去跑台北市一圈。”
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他,“好吧,你去跑给我看。”
真的假的?!那只是夸饰法罢了。
“本来没事,跑完可能要驾鹤西归了。”他可不想为了证明自己没事而害死自己。
封飒月耸耸肩,“反正我也只是开玩笑。”
这一点都不好笑,好吗?他刚刚差点当真。
他眉头微蹙,撇嘴,“真是个一点都不好笑的笑话。”
“那也是你先起的头。”她毫不客气地顶回去。
平时习惯的吵嘴,他们还能维持多久?他真怕这是她给的假象,海市蜃楼般的幻影,总要在最靠近的时候才能清醒,所以清醒后的失望更大。
两人拌嘴许久,直到想不出话可接才停下来。
“忙完了?”他坐在最习惯的位子上,揽过她的身躯。
“差不多。”她也很自然地依偎进他右侧的怀抱。
冬天,还是抱在一起最温暖。
没有多余的交谈,他们盯着电视萤幕……发呆。
突然,封飒月抬头看着他,“你有在看吗?”
睁着眼睛都快睡着的相良陆斗打了个大呵欠,“没有。”
“那我们坐在这里干嘛?”老实说,她也想睡了。
“喔,那要睡觉了吗?”
她偏头,“你想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