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相信,因为云天翔看起来就像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云天翔别过脸,望向陆采衣,不想再瞧那个令他心生厌恶的步无忌。“陆儿,你和步公子相识吗?”
陆采衣正犹豫着该怎么开口时,步无忌已替她回答。
“我俩是朋友。”
“有些事还是该避避嫌得好。”云天翔语重心长地道。
陆采衣笑了笑,没有说话。
“云夫子说得极是,待在下伤一好,自然会离开。”
“原来步爷是受了伤,既是如此,就不打扰你歇息了。”接着,云天翔转头望向陆采衣,“明日你会上书院吧?”
“会的。”陆采衣盯着他毫无表情的面容,心想,他应该是不高兴,而她也能体谅,毕竟她知道他心仪于她,自然不愿见她的住处有陌生男子出现。
云天翔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连看也不看步无忌便转身离开。
步无忌盯着云天翔离去的背影,面色凝重。
陆采衣回过头,见步无忌一脸沉思,觉得奇怪,于是轻声低唤,“步爷?”
步无忌回过神来,笑了笑,试探地问:“这位云夫子,正是小豆子想替你凑合的对象?”
“小孩子胡闹,步爷也要跟着起哄吗?”她反问道。自那日小豆子送菜来给她后,便常带着书院里的学童们来在水一方,说是要请教她功课,实则是暗示步无忌不准动她脑筋,真是一群让人又好气又好笑的小大人。
“我没那个意思,只是觉得幸福已来临,何不把握?”
“步爷,你不是我,又怎么会知道我的幸福在哪儿?”
“看来我又多事了。”
“步爷,你好歹也是行商统御之才,不该管我这等小事。”粉脸一沉,陆采衣话中有话的提醒。
闻言,步无忌心一凛。他不曾向她说过他的身分,她又怎么会知道他经商?
“夫子就是夫子,心思敏锐,连我是商人也知道。”他语气淡然,听不出任何试探。
陆采衣一愣,这才想起他不曾说出自己的身分。“听步爷的口音是汴京人,而汴京最有名的商人和你同名同姓,所以我才会这么猜想。”
“仅凭口音和姓名,又怎能断定我们是同一个人?”他笑问,却对她起了防备之心。
“书生有书卷味,商人有银铜的气息,步爷属于后者,不是吗?”她微笑反问。实际上,她也担心步无忌会认出她来。
步无忌又笑了。若之前听她这么说,他会觉得碰上一位心思敏捷的姑娘,而今,却让他觉得她的话是借口,像是掩饰某些事情。
“夫子就是夫子,聪明绝顶,我的确就是那个浑身铜臭的步无忌。”盯着她平静的小脸,他心底再添疑问。依常理判断,除非她早就知道他的身分,否则此刻听到他亲口承认,多少也会有讶异之色。
“我只是就事来判,也没想到自己会猜对。”她语气冷淡,心虚的不敢望向他。
她回避的举止,看在步无忌眼中,很难不怀疑她救他的动机。
长安遇劫,洛阳受伤,救他的人是她,而她和云天翔又认识,这一切的一切,要他怎么不深思?
步无忌暗暗吸口气,突然道:“云夫子唤你陆儿,是吧?”
陆采衣错愕的抬起眸子,不明白他为何这么问,“步爷?”
“那我也可以唤你陆儿吗?”
他的问话让陆采衣更为呆愣,连要开口说话都忘了。
步无忌见她不答,迳自下了决定,“既然你不反对,那就是默许,你说是吧,陆儿。”
他那显得亲密的呼唤让陆采衣猛然回神,立即摇头反对,“步爷,这不合宜,请你还是唤我陆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