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起一看,却如遭雷击般怔庄。
再翻回封面仔细端详,这是她带去威尼斯的那一本,里头还画着他们的对画。
他忘了,自己从没看过她的素描本,却没想到她将他画得如此英挺高大,身上穿的是剪裁合身的改良式燕尾服和双排扣大荷叶领衬衫,下搭和外衣同款花纹的长裤……这看起来像极了结婚礼服,是她无心之作,还是她心有期盼?
为什么他会忘了那么多细节?那些细节堆积起来的,不就是代表着她的爱情?一个无人疼爱、恍若孤儿的女孩,她又怎会懂得如何爱人?
怕水的她,陪着他逛遍了威尼斯的每个角落,用她的方式告知已经爱上他,用她的肢体语言,用她诚挚不矫作的神态,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她已经爱上他了,他却没有心领意会。
抚着画本,纸上还依稀可见的泪痕晕开了线条,他更加痛恨起自己。
可恶!他竟是如此可恶的男人,当年还选择了最伤人的字眼伤她。
他简直是混蛋,也难怪她会逃也似的不告而别,是他咎由自取,他却现在才发现。
混蛋,他真的好混蛋!
“你在那里干么?”
端懿抬眼,深邃的眸滑落一滴泪。
林与彤僵在门口,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哀伤欲绝的神色,心被他揪痛,眼眶发热,忘了要骂他为何不经允许踏进她的房,甚至翻出她的画册。
“老婆。”他低柔喊着,嗓音透着鼻音,对她伸出了手。
她犹豫了下,关了门走向他,伸手想拉他一把,却反被他拉进怀里,扎实地撞进他厚实的胸膛,撞进了她熟悉的气味之中,撞进了那年威尼斯的寒冬里,想起每回出门,他总是搂着她抱着她,将她的手埋进他外衣的口袋里紧紧交握……
他哭什么?她才是那个真正想哭的人。
“不要这样叫我,我不是你的老婆.”她无法再保持恒温,体内的寒意被他驱散,心底冰冻的爱意暖成洪流,在心间恣淌着。
“你是,你是!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了。”他埋在她的肩上,轻啄微啮着依旧滑腻的颈项。
“这么多年,你不是都活过来了吗?”她不信。
那张画被他撕得粉碎,表示他肯定是恨极她了,不是吗?
她知道,当年的事他也是个受害者,她没有拿乔的权利,可是他骂的字眼太伤人,伤得她至今还治不好心底的痛。
不能怪她不告而别。
“活得很辛苦、很痛苦,很行尸走肉,很魂不守舍……”这些都是实话。
“是吗?那你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来找我?”如果真是那么痛苦的话,早在她离开时,他就应该要立即追上的,不是吗?
如果他有心要找,有机会的,不是吗?别告诉她,他是透过和裕合集团的合作才发现她。
“我……”他语塞。
“放开我!”她冷声低喊。
端懿依言松开,她不由感到些许失落,但立即振作起来。“请你出去吧!若是你打算要在这里住下,麻烦回去你的房间,否则就请你离开这间公寓。”
“不要。”抹去泪水,他耍赖。
“端先生?”她沉声。
“不要。”他早她一步大刺刺地跳上床,拍了拍旁边的位子。
林与彤眯眼瞪着他,发现他变脸的速度很快。
刚才不是还掉泪的吗……还是她看错了?难道是他偷滴了眼药水?
“再不过来,我就要去抓你了。”他语调带着玩笑意味,然而眼神却很坚定,大有她可以试试的挑衅。
她不理会,打算把房间让给他,然而,连门把都还没有摸到,她便已经被他拖上床,在还没搞清楚状况之前,他帮她挪好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