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月儿就像是白如晴旁徨犹疑的心,银光朦胧暗淡,却又不肯隐去。
白如晴睁着毫无睡意的眼望向窗外,脑海里都是公孙子阳今日掀起的一阵烦乱与纷扰。
但是唯一让她辗转反侧的人,却是她现在最想保持距离的人。
她和衣躺在床上,怎么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白如晴恐惧的发现——她愈来愈难在公孙子阳的面前戴上冰冷的面具,甚至当他挽住她发丝的那一刹那,她的心里还有莫名的喜悦在跳动……
她很害怕——公孙子阳的坚持就快要让她对爹亲的保证软化!
「算了,不睡,去染布房设计新花样!」
放弃了睡觉的念头,白如晴决定不再让注意力往那个恼人的死胡同钻去,要不然她这一个月可能都没有方法阖上眼睛了。
她慢慢的走着,白色的人影在淡淡的月光下,就像是一抹初绽的樱花。而公孙子阳正好整以暇的站在染布坊前面,欣赏着他久等方至的美人儿。
「你……你……在这里?」一见到公孙子阳带着浅浅笑意的脸,白如晴的脚突然僵在原地,没有办法再前进。
公孙子阳点点头,睑上的笑意加深。
「你也跟我一样睡不着,是吗?」他一边说着,一边走近白如晴。似乎想要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她亟欲转身逃跑的脚步。
月光下,公孙子阳的笑脸显得特别俊魅而迷人,特别让人招架不了,尤其是现在的白如晴!
「呃……我是在想新的布花所以睡不着,你不要误会!」她略带惊慌的解释,大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
「呵呵!你为金纺世家这样鞠躬尽瘁啊!」仿佛乐意见到兔子自己掉进陷阱,公孙子阳也没打算戳破。
看着他闪着奇异光亮的眼眸,白如晴知道自己别脚的借口究竟是露了馅。
从小就跟她一起长大的公孙子阳会不知道她现在脑袋里在想什么吗?
放弃多余的挣扎,白如晴决定绕过那个恼人的身影,直接往染布房里走去。
「如晴,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爹是让你签了哪一种卖身契给金纺世家啊?」
公孙子阳略带揶揄的口气,让白如晴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她多想大声的告诉公孙子阳——不是我签下卖身契的!不是我!
「少东说什么我听不懂,我只知道,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只要我是白师父的一天,我就对金纺世家有责任。」
已经被拒绝太多次,公孙子阳早就学会转移话题。他一直都是个贪心的人,他要留在白如晴的身边,哪怕多一刻也好……
「说到『白师父』这三个字,倒是提醒我,你刚刚不是说要来染布房想新的布样吗?」
他仿若想要混乱她的心思一般,厚实的大手就像孩提时一样,握住了那一双他好熟悉的纤纤玉手。
「啊……」白如晴没有忽略手心突然传来的温暖,她的理智里涌现了阵阵不安。
白如晴被公孙子阳突然的举动吓到,下意识地只想要马上拨开他的大掌。
公孙子阳自然感受到白如晴挣扎的举动,就在她几乎要开口叫他放手的同时,他却先讲话了。
「记得你小时候第一次走进染布房,就是这样让我牵着吗?」他直视着白如晴的眼睛,刻意的提起过去,意图让白如晴从内心里妥协。
在公孙子阳温和的笑容映照下,白如晴的良心突然觉得在此时放开他的手,就像是辜负了他多年来照顾她、疼宠她的好意。
更何况公孙子阳对她笑得如此真诚、人畜无害,就像多年前的子阳哥哥一样。
只可惜……这个子阳哥哥却是她爹耳提面命下,最不能靠近的那个人。
可是,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