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理他们,一群笨蛋。林夙樱用枕头把头埋起来。
“地震啦!”
最好是有地震啦!
怎么这群曾经凶神恶煞的黑帮兄弟,在住到这里来之后越来越脱线了?
“有幽浮!”
林夙樱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虽然一闪即逝。
是啊,为什么呢?在她记忆里,这十年来山庄里的人过得好快乐。
“啊啊!阿桩姊被幽浮绑走了,夙樱,你快出来,”
“白痴啊,你编个能让人相信的行不行?”另一个人吼得太大声,露馅了。
林夙樱在床上忍不住噗地笑了出来,但她仍然没有动作。
她想起在这十年来,山庄里的人总是这样,大家开开心心,她总是会被这些天兵逗得又好气又好笑。
门外的众人继续绞尽脑汁,连“盖达组织包围山庄”、“妈祖显灵”这些喊话都出笼了,直到门外又是一阵沉默,林夙樱才发现自己已经笑了好久。
长长一阵沉默,像门外的众家叔伯大婶都已离去,林夙樱突然心生失落。
“夙樱,”她听见杨昀骐敲门道,“你要自己开门,还是司辰替你开门?你知道没有大盗‘蓝影’打不开的门。”
林夙樱奋力坐起,“你去死!”她抓起手边的东西就往门上丢,不过枕头显然无法彰显大姊头的气愤,软绵绵地“啪”一声摔在地板上。
“就这一次,你开门,听我们派出来的代表把话说完,接着你要做什么我们都不阻止你,也绝不再打扰你。”
交换条件?但林夙樱被打动了,犹豫了几秒钟便下床,决定用一次妥协换一劳永逸。
她开了门,门外,山庄里其他人全都已离开五楼。
等着她的却是袭夜枫。
她应该立即把门甩上,可是那一刻她本以为麻痹的心又再次跳动,再次疼痛。
也再次地感到心悸。
分离了十年啊!她都还没能好好看看他,再怎么怨恨都无法阻止自己诚实的渴望与思念。
他比起十年前成熟,也比起十年前更有男子气概和魅力,昨夜那一瞥,他的脸满是伤悲与绝望,今日他的神态却无比憔悴,憔悴得她的心竟然泛疼。
她提醒自己关上门。手却无法动作。
“小樱,”袭夜枫还是用十年前的方式喊她。“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解释?”他的手心冒汗,心跳急遽加速,害怕她再次拒绝地甩上门,将他们的世界再次切割。
她想要冷静地回应他,却发现自己做不到,她只想对他呐喊,对他尖叫,像十年前她总是在他怀里撒野那样,质问他怎么能骗她?
“先捅人一刀,再要求解释,不会嫌太虚假吗?”她忍不住讽刺道。
“我知道。”袭夜枫艰难地开口,他的喉咙因为胸口的窒闷而紧涩疼痛。“我只想请你相信,我一直都尽力试着让一切伤害减至最低,可以的话,我宁愿伤你的刀刃是刺向我,而不是刺伤你。”
“你该做的是告诉我你背后藏着把刀!而你却一次次骗我闭上眼,骗我相信你,毫无防备的对你敞开一切,等到伤害已经造成,你才来告诉我你不想伤害我?”林夙樱声调几乎失控地拔尖了。
“对不起。”
“请你离开,”千言万语也弥补不了过去的错,何必多费唇舌?“就像十年前我对你说的,我不想再见到你……”
啊!他的确是做到了让她“见不到他”!林夙樱忍不住讽刺地冷笑,“或者我该说得更清楚,请你永远从我的生命中消失。”
她不要再一次地爱上一个骗子,爱得绝对而彻底,到头来却发现她的生命、她的爱情只是不断在绕圈子,绕一个注定要让她心碎,让她毁灭的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