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仍是不说话，只是转头看着何小壮，当日要不是牛谷主，他早就一命归西了，怎么可能相信他的话。

    又转头看着牛谷主，想着这份情谊，心中不由选择了杀蛇精，牛谷主眼中也流露出老牛特有的憨厚神情，表达着自己的诚意。

    何小壮见了，神情变得慌张，忙道“兄弟，还有一事，你可能不知，这牛精救你，其实是为了他自己。”

    牛谷主这会看着陆离的眼睛，正做着仇人被杀，自己重生的美梦，听此一话，陡然一怒，道“你胡说乖徒弟，你莫要信他，快杀了他”

    陆离一听这话，又看向了何小壮，他极力辩解道“兄弟那我问你，这牛精是不是教了你一套什么功法”

    陆离心中一动，正要说话，牛谷主便插进话道“乖徒儿，为师教你的功法虽不是天刀门入门功法，但肯定是真正的人类修行功法，你快杀他，这其实是他的诡计”

    “兄弟”

    何小壮继续道“如果我没猜错，你在这练这功法时，经常会感觉自己像是变成了一头牛是不”

    陆离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你是怎么知道的”

    “乖徒儿，你听。”

    “好了，让他说完”

    陆离回头看着牛谷主的目光，陡然一变，已经丝毫没了信任，原本他以为那是因为这功法是修仙大德按照牛之功所创，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何小壮眼中闪过一道得意神情，道“这个很简单，因为你练的根本不是什么人类的功法，而是这牛精的修行妖法。

    只是现在你境界还低，还看不出什么，可等到了后面，你的身上便会散发出我们妖族才有的特殊的气息。”

    陆离心头猛然一震，看着牛谷主，目光已近愤怒，“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

    牛谷主想要辩解，何小壮已继续道“还能为什么

    不就是为了能和你换血呗。”

    “什么”

    陆离惊讶之极，不太相信，可脑海中却不由涌现出牛谷主主持的那奇怪仪式，突然明白，当日他所做，正是在与牛儿们短暂换血，以此来化解他体内的蛇毒。

    而那些绿丝，便是未能消解的蛇毒，也就是说，他根本没有能力祛除这蛇毒，之前所做一切，其实都是骗他的。

    “你”

    看着牛谷主的目光，已是怒不可遏。

    牛谷主目光却变得苦闷，道“不错，当年为师是打算与你换血，以清除我体内蛇毒，可为师慢慢发现，你不但聪明懂事，还勤奋刻苦，只是出生不好，才会被他人看不起。

    这让为师不由想到了当年的自己，心中感同身受，所以为师便放弃了这想法，现在你只要替为师报了大仇，为师定然会真心待你的。”

    “我呸”

    何小壮冷笑一声，插进话道“兄弟，你别信他，如果他真如此想，就不会让你继续修习这无垢决了。”

    陆离现在已经不知该相信谁的话，但看着牛谷主眼中闪过的慌张，转头看着何小壮，道“为什么这样说”

    “很简单。

    因为人如果把妖的功法修行到一重境，便再也回不去了，随着你修行境界越高，妖的特性便会在你身上表现的越明显，长此下去，人类世界势必容不下你。

    可你是人，终究又摆脱不了人特有的东西，最重要的一点，便是身上的人味，无论如何也消解不了。

    我们妖族生来就仇恨人类，你想一想，他们能容得下你吗

    如此一来，你就只能成为一个被人妖两界都不容的异类他做的如此决绝，其实早已经断了你的后路，可你现在杀了他，我便愿意以我的内丹，强行化解你体内的妖气，这样的话，你就能做回一个正常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