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令人恼羞成怒的,大概是心间最隐秘的算计被当面戳破。
韩少荣自诩这些年已经修炼出些许涵养,这一刻也是禁不住脸出惊怒之色,额头青筋微微的抽搐着。
不过,就算他此时能按捺住,还继续不动于色,又有什么用?还能继续骗过陈舒这头原本就完全没有咬住钩的老狐狸?
“……”曹沫慢条丝理的拿起煎沸的银水壶,没有叫身穿旗袍、身材婀娜多姿的漂亮女服务员帮忙,自己沏起茶来,待将银水壶,还不忘卖弄的问成希,“现在是不是显得我特胜券在握?”
成希还是第一次参与这样的场合,不管她平时的个性再洒脱,也禁不住拘束,坐在曹沫身边很少说话,没想到韩少荣这样的人物竟然真就被曹沫说得哑口无言。
她正犹自震惊,哪里还有余暇接曹沫的话,愣怔了一会儿,才想到曹沫这话还是在戏弄韩少荣。
丁肇强、钱文瀚也是各自拿起银水壶,给自己沏茶,也不加掩饰打量韩少荣阴阳不定的脸色,没想到曹沫竟然真一举戳破他的算计。
他们不是没有想过韩少荣并没有真正推进泰华集团海外项目建设的心思,不是没有想过韩少荣纯粹就是个炒家,就是想着操纵泰华的股价谋利。
不过,猜测、怀疑跟曹沫毫不留情、毫不犹豫的当面揭穿韩少荣的算计,显然是两回事。
他们之前仅仅是怀疑韩少荣的动机,却无法确定。
而以他们的性子,只会小心翼翼的求证,绝不会轻易说破,以免猜错被他人嘲笑,或被韩少荣找到反唇相讥的机会。
到他们这个层次,有时候就太顾忌颜面了。
然而真要是如此,他们根本就不要指望能对陈舒有所触动。
陈舒这个人,在韩少荣的全盘算计里太重要的。
哪怕韩少荣从头到尾就想着炒高泰华的股价获利,没有真正运营好泰华的想,但他也需要给市场一个泰华即将得到蓬勃发展、业绩随时会出现井喷的假象,才能将股价真正推高上去。
也就是说,他需要有一个被市场认同、被认为有能力收拾泰华这堆烂摊子的人或者说运营管理团队,才能将种种概念包装进上市公司里。
陈舒不仅参与泰华早年的创立与运营、对泰华在国内的业务甚至熟悉,不仅跟泰华目前的管理层都是旧识,陈舒个人更直接持有泰华8%的股份。
只要陈舒被韩少荣拉上贼船,替他率领管理团队继续维持泰华的正常运营,韩少荣更是只需要动用少量的股权,就能联合陈舒及管理就能锁住对泰华的控制权。
这样,他就能将从国业等证券公司手里接手多数股份,分散置入华茂的隐蔽账户之中。
这时候,只要将股价炒高,他就能肆无忌惮的减持这些股份兑现可能高达三五十亿甚至更高的巨额利润,而不用接受证监机构的监管。
没有陈舒的配合,又或者说陈舒不受他控制,他的计划就绝难实施。
就算他能找到替代陈舒的人,去执掌泰华的运营,他还需要额外多锁住8%的股份,才能掌握泰华的实控权;更不要说他们将泰华的股价炒高后,那时候跟泰华都没有什么关系的陈舒,凭什么不赶在他们前面减持泰华的股票兑现利润?
“在陈总眼里,我或许也是纯粹搅局的,但这事不能怪陈总,毕竟陆家兄弟这几年无意让陈总插海外事务,陈总对卡奈姆的真实情况或许并不是很清楚,”
曹沫等银水壶转过一圈,又重新拿起来给陈舒沏茶,说道,
“而至于我到今天都没有主动联系陈总你,那是因为我要从陈总身上判断韩少荣的真正意图。道理很简单,也不用我再赘述,陈总你也应该能想到。韩少荣断定我不会将溢价白白送给陆家兄弟,也就是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