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缘法。很多事就是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他叹一口气,挂断了电话。林菲相信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但钱光正的话戳中了她的内心。她从抽屉的最底层拿出一包香烟,站在窗边抽烟。晚上六七点的陆家嘴,霓虹灯染红了大半个天空。不管是近处的金茂大厦,还是远处的南京路,灯火通明的街道记录着这座城市走向世界化的脚步,但是华光之下,有多少人像少年与他的同乡那样,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失去
了赖以生存的工作。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清脆的电话铃声打断了林菲的思绪。她接起视频通话,急巴巴地道歉:“对不起,我临时有事,又折回了公司。我忘了告诉你一声,是我的疏忽。我现
在马上回家。”“不着急,没关系的。”王真依旧笑眯眯的,把镜头对准厨房,兴奋地说,“原来用手机就可以买菜、买水果,快递员不消半小时就把东西送上楼了,真的太方便了!你看,
我正在熬骨头汤,煮水果茶。手机上说,熬骨头汤最好用文火煮两个小时,所以你不用急着赶回家。”林菲怔怔地看着她。虽然王真不再戴着墨镜,阻隔外面的世界,但墨镜依然在她手边。昨晚的情形实在让林菲心惊肉跳,她甚至无法判断,王真的状态变好了,还是变得
更差了。她暂时无法原谅陆梦瑶,但是没什么比王真的性命更重要。
林菲挂断与王真的视频通话之后,在微信上给赵小霞留言:能不能麻烦你和陆梦瑶说一声,请她给我打一个电话,或者发一条微信?我有很重要的事和她说。近郊的老旧住宅区内,赵小霞坐在卧室的小板凳上给大儿子喂饭,一旁的活动小方桌上摆着一碗隔夜的红烧肉,黑乎乎的,还有一碗冒着热气的笋干烧肉。她听到微信的
提示音,扭头看一眼屏幕,没有立马回复,继续挖一勺营养米糊凑至儿子唇边。
小男孩摇摇头,软声说:“妈妈,我想吃肉肉。”
“吃米糊,吃什么肉!这是进口的,好几百块一罐呢。”赵小霞的语气并不好。
小男孩扁扁嘴,眼见就要哭了,赵小霞立马缓和语气哄他,“大宝乖,肉肉凉了,不能吃了。你赶快吃米糊,吃完妈妈给你做苹果泥。”
小男孩懵懵懂懂。赵小霞的眼眶一下子红了,倾身抱住他。几乎出于条件反射,小男孩轻轻拍打她的背,似乎在安慰她。
赵小霞破涕为笑,对着儿子的脸颊狠狠亲一口。小男孩“咯咯咯”笑了起来。赵小霞搂着他,轻声说:“明天妈妈给你做肉糜蒸蛋,好不好?”
“好!”小男孩用力点头。他的话音刚落,门口传来钥匙开锁的声响。“爸爸!”小男孩飞奔过去,迫不及待抱住葛培明的大腿。葛培明摸了摸儿子的头,小心翼翼地朝卧室内张望。这个小区是十多年前的拆迁安置房,因为离地铁站近,住户大半都是租住在这里的“新上海人”。葛培明和赵小霞原本
和两个同事合租了一套三室两厅的大房子。大儿子出生之后,他们一家三口不得不改租这套一室户。这套房子说是“简装修”,其实和毛坯房差不多,房东仅仅找人安装了煤气灶,又从二手家具城买了些旧家电。很多人都劝他们,租房不如买房。他们何尝不知道,与其每个月付房租,不如缴贷款,可他们的学费都得依靠助学贷款,去哪里凑首付?这些年,他们省吃俭用,好不容易存了些钱,才知道学区房不是想买就能买的。他弯腰抱起
儿子,拎着麻辣烫朝卧室走去,扬声说:“小霞,我回来了。”赵小霞背过身不理他。这间卧室是他们的主要活动空间,有床有沙发有电脑桌,还有赵小霞做烘焙的一应工具。因为东西太多了,再加上旧家具的门和抽屉皆有损坏,房
间难免显得杂乱破旧。
葛培明放下儿子,低声说:“你知道的,我现在好歹也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