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这下子望向纪长泽的视线顿时就很不同了。
一个能够不畏惧生死的人,是十分可怕的。
尤其是纪长泽这淡淡然的态度,一般人绝对做不出来在生死面前还如此。
他问:“你就不怕死吗?方才那长.枪若是再偏移一点,你就要身首异处了。”
纪长泽笑着转了转手,让手背烤火。
“我不怕。”
“我与大人面对面对坐,方才若是将军的长.枪是冲着我来的,只要我微微低下身子,那长.枪便会落到大人身上,将军不会拿大人性命冒险。”
军师笑了,对着纪长泽身后脸上露出怒意的表哥摆摆手,见他不情不愿退下了,才问:“我看的出来,你身上才华是有,为何不去科举,而是来投军营?”
纪长泽问:“大人是想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不如两个都说一说?”
“假话就是朝廷如今皇子之争越发激烈,若是此时科举,恐怕考上了也要被迫选择阵营,选错了就是个死字,选对了也未必能活。”
军师点点头,苍白的脸上笑容多了一些欣赏:“你这假话听起来倒是很真。”
“既如此,还不如选择英明神武的侯将军,他为人爽利,从来没打过败仗,对下又从不苛待,对上忠君爱国,我若是投到了侯将军名下,也是个好去处。”
正警惕的看着纪长泽,准备表弟一说动手就上去宰了这个家伙的侯将军乐了。
笑的望着表弟道:“这小子虽看着阴,倒是挺会看人,假话都说的这么这么真。”
纪长泽微微一笑,端起旁边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才继续道:
“真话更真,我娘子被叛军掳走,父母等着名医救命,就算是我现在去科举,秀才举人进士,直接便是九年,入朝为官又要混个几年才能真的能说的上话。”
纪长泽十分痛快;“我等得起,娘子与爹娘却等不得,还不如就近投靠要清除叛党的将军,军师你瞧着便有病,若是能再蹭个大夫就更好了。”
说着,他回头看了一眼正满脸“老子果然牛批”的侯将军:“至于将军嘛……”
纪长泽重新回过神,对着笑眯眯望向自己的军师道;“将军虽从未打过败仗,但为人不通心计,行事莽撞,上不知收敛,对下又从不笼络,不是一个投靠的好人选。”
身后正美滋滋听着打算看纪长泽怎么夸自己的侯将军:“……”
纪长泽还在说:“将军空有武力却无智谋,若是没有军师照拂,恐怕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你放屁!!”
侯将军气的身上肌肉鼓鼓囊囊,上前一步,恼怒道:“老子死了也会有人守墓,怎么可能坟头长草。”
纪长泽微微挑眉,扭头看了一眼为了坟头草而愤怒,完全没找到重点的侯将军,又望向军师,叹息一声,带着点敬佩的举杯:
“大人辛苦了。”
能够把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表哥一路带上来,坐稳将军之位,这位军师本事不小啊。
军师笑容不变,也举杯,与他隔空对杯:“是有些辛苦,不过将军对我也不错,你继续说。”
纪长泽喝了一口茶,不顾侯将军那要杀人的视线,继续道:“如今朝廷局势不稳,将军这样子若是没了军师,恐怕迟早要完,而军师又患病在身,于情于理,在下都是不该投靠的,不过……”
军师学着他挑眉:“不过?”
穿着一身长衫的生跪坐在炭盆边,白净斯文的脸上露出了一抹不好意思的笑:“不过在下昨夜听将军道,要为大人请乌县名医……”
侯将军怒而拍桌:“你敢偷听我们二人说话?!”
“只是听力较常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