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笔迹,这四个字和包裹上的那两行毛笔字,应该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吱哟
伴随着一阵刺耳的长音,铁门被推开一道两尺宽的缝隙。
推门的是个身穿白色唐装的年轻人,此时他正通过门缝,朝江尘生这边张望。
说他是个年轻人,似乎也不太准确,他那张脸上确实找不到一丝皱纹,但那双眼睛里却充满了沧桑和老辣,怎么看都不像是年轻人该有的目光。
江尘生细细打量了一下眼前人,心中不由暗暗吃惊。
这个人乍一看好像很瘦,但仔细观察,会发现他那件算不上厚实的唐装下,隐隐显现出刀劈斧琢般的肌肉轮廓,他的每一次举手投足,也仿佛都蕴藏着极其雄浑的暗劲。
另外,这家伙身上还散发着一股相当暴戾的气势,这股气势甚至让江尘生产生了错觉,仿佛此时出现在铁门后的,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头匍匐在地的恶虎,随时都有可能暴起伤人。
在江尘生打量对方的时候,对方已经将门缝扩展到了足够车子通行的宽度。
眼下江尘生有些犹豫。
到底该不该进去
谁也不知道门的另一侧有什么,但那一侧十有八九是龙潭虎穴,能进得去,未必能出得来。
心里一面这么盘算着,江尘生将车窗摇下一道缝隙,冲外面的人吆一声“是谁约我来的,让他出来见我。”,说话时,江尘生的右手已经放在了刀柄上。
江尘生不奢望那个约见他的人能够现身,只是想看看,门前的人会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他,这个人的态度,能够在一定程度上预示铁门另一侧是凶是吉。
白唐装稍稍愣了一下,在这之后,他的反应却让江尘生始料未及。
他先是冲江尘生露出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说道“我这不就站在你面前了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仉若非,渤旌仉家出身,如今是仉家街的二东家,行当里人通常唤我一声少东家或者小二爷,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叫我大非就行了。”
说话间,他从后腰摸出一把手枪,用枪口指了指江尘生,又抬手指了指铁门,示意江尘生把车开进去。
本来江尘生见他说话时满脸客气,还以为事情可能没有想象中那么糟,可没想到他说着说着,直接就端枪了,前后反差太大,让人根本无法判断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而且那通自我介绍在江尘生看来也非常怪异,什么叫仉家街二东家,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东家”这一说么,行当又是干什么的,听对方那意思,这个行当里,好像还有不少人。
更可疑的是最后一句话,说得好像江尘生以前和他很熟似的。
江尘生百分之百确信,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在他以往的朋友里,也没有一个叫“大非”的。
毕竟对方手里有枪,江尘生已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踩下油门,将车子缓缓开进了铁门。
从门前经过的时候,江尘生特意看了一眼对方手里的枪,那是一把二十多厘米长的500,保养得相当好,看得出来,对方应该是个玩枪的高手。如果江尘生不肯进门,而对方又果断开枪的话,一枪命中的可能性应该很高,而且被这么大的玩意儿打中,江尘生的生还几率恐怕不会太乐观。
车子在能见度不足七米的雾气中缓缓行驶着,没多久,硕大的铁门就和那个仉若非一起被埋葬在了雾障中,江尘生从车窗向外望,除了一小段用青石板铺就的路面,视线中只有望不穿的灰白。
附近一定有一个照射范围相当广阔的光源,否则朝窗外观望,不可能看到雾气原本的色彩,而是大片密不透风的黑暗才对。
可问题是,江尘生无从判断光源所在的方位,不然的话,他一定会将车开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