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只是空想罢了,非得脚踏实地,步步上进,攀爬到了一定的位置之后,空想才有可能会由之变成切实的抱负,并有可能会进一步地慢慢壮大。
莘迩也是这样。
最初时,他没甚抱负,只求活命。救下刘壮祖孙俩,是他保命之余,唯一力所能及可做的。
到了建康,手中有了一定的权力,乃由之,他产生了一些的抱负,但那时他的权力不够,尚需得仰令狐奉鼻息,“抱负”更多的也只是想想。
现今,他成为了顾命重臣,上头没有了时刻使他感到压迫的令狐奉,权力得到了质的提高,他的“抱负”也就因之而从空想,有了转向切实的可能,且在一日一日地逐渐壮大之中。
与宋、氾等家的矛盾,固是他眼前着力的重点,但“飞黄腾踏去,哪里顾蟾蜍”?争权夺利,庸人所图,又岂是堂堂男儿莘阿瓜的目的?得到更加充足的权力,以来实现胸中日大的抱负,才是他的盼望。
说回时下的婚姻奢靡之风。
攀比虚荣,古今皆然,此是根深蒂固之人性,通过一次婚礼,就想把民间浮华的风气改变,这是不可能的,但由此而叫朝中的臣属们以后小做收敛,确是有点可能的。而只要臣属们做收敛,有道是“上行下效”,随着慢慢的影响,或许民间的风气也就能产生些微的变化了。
左氏被莘迩的恳切打动,回到灵钧台后,与服侍她的亲信宫女们感叹:“武卫将军一心为国,宁肯自己迁就。国家有幸!显美也是好福气,得了一个佳婿。”宫女们也啧啧称赞。
左氏同意了莘迩的要求,令狐妍未免就不太开心了。
“佳婿”不“佳婿”的不提,只婚礼简办这条,新妇还没娶到家,莘迩已是“大逆妻意”了。
令狐妍性子直爽,没有心机,她身份又尊贵,人且贪玩,因颇是交了好些的闺中密友。
她是得宠的宗室贵女,可以到十六七岁还不成婚,她的朋友们,与她年龄相当或比她大点的,可早就全都嫁人了。这些阀族、右姓家的千金,嫁人时,场面无不宏大,热闹壮丽。
令狐妍再是爽朗好玩,毕竟仍是女子,对自己的婚姻也是有过美好的憧憬和幻想的,听贴身的小婢告诉她说:武卫将军坚请中宫,简办婚礼,越朴素越好。
令狐妍心里头,那小火苗顿时就一冒一冒的,气得跺脚,说道:“丑八怪!要非是先王的遗命,我才不会嫁给他!我已委屈下嫁,他不知足,还胡说八道,‘不要奢华’?气死我了!他怎么不请求中宫,干脆‘拜时’算了!把六礼甚么的也都免了,不更省事?不是更合他的心意?”
命令贴身的小婢出去,招呼奴仆备马。
她贴身的小婢名叫大头。
这名字是令狐妍给起的。只看此名,似乎此婢的脑袋不小,实则不然,想那能伺候令狐妍的,相貌、脾性自都是上乘之选。只是此婢,好戴浓厚的假鬓,戴上后,脑袋就显得略大了些。
令狐妍是不喜欢蔽髻、缓鬓这类东西的,从未戴过,出於善意的嘲笑,遂给此婢起了此名。
大头惊道:“为何备马?翁主要作甚么?”
令狐妍气哼哼地说道:“我要去找那丑八怪!”
大头哭笑不得,说道:“翁主!下个月你就要出嫁了。中宫前天召见你,不还千叮咛、万嘱咐,要你近期不要再出门乱转了么?武卫将军是你的夫家,你、你,你这个时候怎么好……。哎呀,翁主,你要是想他,等你过了门,天天都能见!”
令狐妍大怒,说道:“你瞎说什么!”装腔作势地问道,“我的鞭子呢?”
大头知她性子,却不害怕,笑嘻嘻地说道:“翁主,我给你打听过了,武卫将军家的门第虽不很高,但武卫将军年纪轻轻,已是朝中重臣,日后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