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的岁末是十月,也有节日,但那只叫做除旧岁和迎新岁,也就是岁末岁首,这时候,并不叫做春节。
是以,除夕仍旧是后世的除夕,立春之时的节日也叫做迎春,只是秦国向来信奉法家,一切以实用为前提。
节日,自然也不例外。
在这个土地普遍贫瘠,粮食作物普遍产量不高的时代,即便是冬季,黔首们也要忙着垦荒,而到了正月下旬,原本垦荒的黔首们,便要开始正式春耕。
从第一锄挖下,直到一个四口之家,以人力牛力将数十上百亩地尽数耕完。
要花费很长的时间。
是以,没有那么多的节日让他们去浪费时间。
并且,秦国的律法,毕竟是以全民备战为根本目的的。
所以,他的赋税可比后世的其他朝代都要高。
只是对官吏的惩治足够严格,才导致黔首看起来还活的更好一点。
但这是以牺牲附加消费为前提的。
比如,酒。
节日不禁饮酒,开放得越多,就越容易出乱子。
所以,聪明的秦国法家,就用腊祭将这几个节日全部汇聚了起来。
从祭祀神灵,祖先,以一年来的收成,对去岁许下的愿望进行还愿,到燃放爆竹庆贺春季的到来,祈求来年的丰收,都在这一天。
这也是一年中最隆重的节日,比岁首的节日还要隆重。
而这样的盛况之下,受到邀请参加腊祭的张仲,却裸着双足,精赤上身,跟在人群中蹑手蹑脚。
他不得不如此,因为他的下身,穿着的乃是最古老的兽皮裙装,内里则穿着条闭裆短裤。
不停挪动之间,张仲左顾右盼,只觉得脸上一阵阵的发烫。
趁着别人不注意,他偷偷看了一眼胯下。
那里,凉飕飕的有点透风。
因为,这短裤它不是紧身的。
你稍不注意,会不会甩出什么来都不一定。
这幅装容,要是在后世,都够得上有伤风化罪了。
然而,在此时却是祭祀所用。
敢信
“张亭长,我们须得快些,腊祭要开始了。”
左右穿也穿了,死就死吧
张仲以一副上刑场的姿态,慷慨道。
“好。”
其实,他和身边同样装束的众人,都不是参与祭奠的主要角色,主要角色是县上那些穿着玄黑礼服的各位长吏,和一些身居要职的佐吏。
以及,那个张仲颇为熟悉的蛮王之子,沙摩虬。
他们,才是这场祭祀真正的祭拜者。
而张仲和身边同样装束的十人敌,都只是为祭祀表演节目的,至于什么节目
跳舞。
手执干戚,在巫祝的指引下,模仿远古部落时代,各族之中的勇士,跳“兵舞”。
用以祭祀八神之首,农业始祖,神农氏。
所谓八神,也被称之为八腊,为首者就是先啬神农,其次为司啬后稷,他们同为农业之神,是祭祀最隆重的两位神明,也是秦国地位最高的神明之一。
所以,秦国掌管农业的官员,也叫做啬夫。
然后是农,也就是农夫自己的祖先,再然后是邮表啜,他是掌管茅棚、地头、和井的神灵。
再之后,则是猫虎神,他们司掌除害,也就是捕鼠和猎杀野猪,以保证庄稼不会被这些动物吃掉和破坏。
除此之外,还有坊,他是堤坝之神,水庸,则掌管一方降水,也是城隍的前身。
最末尾的,则是听人讲述时,让张仲大吃一惊,完全没想到的神明。
昆虫,民夫们将向他祈福,祈求来年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