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红线带着三百靺鞨人首级回到幽州城,引起一片震动。
秦琅听完禀报后,对于窦红线大开杀戒的行为没有责怪,他不屑的撇了撇嘴,“突地稽父子内附中原二十余年,从辽西到幽州,虽也立过些功劳,可突地稽老迈昏庸,其子李谨行桀骜不驯,早已经呈现不受羁縻管控的苗头。”
“我翻看幽州档案,发现燕州的靺鞨人常纵兵掳掠周边,甚至暗里越过边境走私禁物,如今又阻隔道路,劫掠我唐军补给。更添李谨行还与王君廓早就暗里往来勾结,图谋不轨!”
对于这种人,光是安抚怀柔已经不够了,必须得示之以威,得打疼他们才知道大唐的厉害。
“窦都团练使做的好,你不动手,本都督也要动手的,把这些首级通通插到尖木桩上,插到幽州城外道路两旁。”
长史李玄道看着那一堆血肉糊涂的靺鞨人首级,暗暗心惊。眼下正是夏季,这些首级已经开始散发出难闻的腐臭恶味。
“都督请三思,突地稽内附我朝,多立功劳,得赐国姓,封国公之爵,授都督之职,统领的靺鞨人马不下万人。眼下边境不宁,若这个时候再把突地稽父子逼反,只怕幽州不得安宁,边境更加不稳了。请都督以大局为重,还请派人去安抚一下突地稽,将这些靺鞨人首级送还,并给予一些赏赐安抚。”
秦琅冷笑几声,“李长史你名门世族出身,书读的多,曾是殿下的十八学士之一,论学问我估计在天下都是这一仗,秦琅肯定要打,绝不能就这样放过,否则他秦琅的威信何在?若是几个靺鞨人都不敢打,突厥大军来了那还怎么守?
秦琅先前传令郭孝恪、双士洛等都督刺史来幽州议事,可结果到现在这些人都还没有过来。
而秦琅原计划从各州抽动兵马前来增强防御,这些家伙也都以接到朝廷命令,要派兵增援洛阳、太原为由给拒绝了。
这可是让秦琅十分恼火的,他知道他们是不服自己,觉得秦琅不过个十六岁的年轻人,嘴上毛都没长齐呢,就想骑在他们头上发号施令。
唯有一个程名振因为跟他一起平幽州乱,对他比较尊重,最后秦琅也恼了,干脆让程名振也回了洺州,只是把他带来的一千洺州兵留下了。
没了张屠夫,他秦琅就要吃带毛的猪?
现在一群靺鞨胡人,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他秦琅搞不定他们的话,那郭孝恪双士洛这些军头们就更加会瞧不起他了。
幽州城外,牛进达带来的一千长安兵,程名振留下的一千洺州兵,以及窦红线苏定方范愿等统领的数千河北团练兵,正在迅速集结。
牛角号声呜呜做响。
战鼓擂动。
距离幽州城不远处,桑干河北岸的一处山坡上。
突地稽带着数十靺鞨武士先行到此,后面赶着牛羊马匹还在路上。
“听,号角!”
“是幽州城里的唐军在集结。”突地稽听的大为惶恐不安,“不好,幽州城中唐军定是要来出兵讨伐我燕州!”
一名随从大汉道,“他们不敢吧?”
“人家连李瑗、王君廓都直接砍了脑袋,还有什么不敢的,快,随我赶去幽州城请罪!”
突地稽虽一把年纪了,但姜是老的辣,相比起年轻桀骜的儿子,他很清楚中原王朝的强大,他的部落不到三千帐,人不过万余,若是放到白山黑水,也能算是靺鞨诸部中较强的了,但跟中原大唐一比,就不值一提。
幽州北门。
兵马一支支整装集结,秦琅也披上了李世民亲赐的明光甲,跨上豹子头,提上了秦王槊,要亲自率部征讨靺鞨部。
数十骑自北而来。
为首一骑赤着上身,背上缠绑着一大捆带刺的荆条,血都刺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