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芸洁没有再劝,目光在她二人身上打了个来回,提脚告辞了。
赵瑀猜张妲有话单独对自己说,便让小丫头去廊下候着
张妲的丫鬟也悄悄退了下去。
无人说话,一片寂静中,只听廊下檐铃和着轻风,发出几下清脆的响声。
张妲耐不住,率先开口“明天我不来。”
“嗯。”
“你嗯什么嗯”张妲恼火道,“你是不是认为我是怕失了身份才不来的”
“并没有。”
张妲眼泪掉下来,赌气说“我就是那种人”
赵瑀递给她帕子,“不,我知道你的为人,你交朋友不看身份,只看是不是投脾气。”
“你心里还算明白。”张妲扯过帕子擦擦,“是我娘不准我来,不过你也别误会我娘,我娘还说你不容易来着,她是气我气狠了。”
“伯母为什么生气”
“我、我之前给表哥去信说了你的事,让他尽快回来,结果他居然没和先生请示就连夜回京。”张妲越说越难受,声音也开始哽咽,“昨天姑妈家收到先生的快信才知道这事,表哥他、他被书院除名了,温祖母直接气昏过去,姑妈家都乱套了。”
赵瑀不可置信地看着张妲,心渐渐沉下去,脸色一点一点变得苍白。
温钧竹读的是青山书院,最好的书院,只看学识不看出身,他当初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考进去。就这样除名,太可惜了
不止如此,被除名是件不光彩的事,恐怕会影响他今后的仕途。
一种说不出的悲哀弥漫上来,赵瑀低着头喃喃道“他真傻。”
张妲揉着帕子,反反复复道“是我的错,是我太冲动了,我不该写信叫他回来。可我实在不忍心,如果他回来他一心想娶你,结果看见你嫁作他人妇,我真担心他承受不住啊”
说着,她忍不住伏在桌上痛哭起来,也不知是哭温钧竹,还是哭自己。
赵瑀似乎明白点什么,想说几句安慰张妲,又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是错,只默不作声轻抚着她的背。
好半天过去,张妲哭够了,哑着嗓子说“我娘狠狠骂了我。她还说、说这事虽怨不着你,但温家现在正恼着,为不让姑妈难做,让我暂时远着你点。”
她抬眼看看赵瑀,轻轻说“我走了,等你离京的时候我再来送你。这琴,给你了就是你的,如果你不想要,也不必转送他人,只管烧了就是。”
赵瑀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妲姐姐,我和温公子是绝无可能的。你和温公子是表亲,又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我知道我说这话不合适,可若他真的因我难过,你在旁多加劝导,他心里许会好受些。”
张妲刚走到门口,听这话住了脚,回身叹道“瑜儿啊,你终究不了解他,他可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我最后问你一句,你喜欢李诫吗”
赵瑀根本回答不了。
“看,你连自己的心意都弄不明白。”说罢,她冲赵瑀挥挥手,快步走了出去。
赵瑀倚在窗前,呆呆地望着外面,看着张妲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
她心里乱糟糟的说不出个什么滋味,为妲姐姐难过,为温钧竹痛惜,又恨自己给他们带来这么多的困扰。想到李诫,却是一股酸热涌上心头,搅得她烦乱不安。
李诫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只要他在,她就会觉得安心。
可这是不是喜欢喜欢一个人又是什么样的感觉呢赵瑀迷茫了。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又阴上来,一团团暗云缓缓滚动着,不多时就掩了大半个天。
赵瑀忙起身关窗子,不小心碰翻了桌上的茶杯,冰冷的茶水顺着桌角流下,她的腮边也挂着泪。
她走到琴案前坐下,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