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午后,天气正暖,阳光明媚。
程锦容吐出口的冰冷话语,却令裴璋如置身腊月寒冬。
裴璋笑不出来了,俊美的脸孔似被冻住一般。
再如何柔情蜜意,少年人总有自己的骄傲和自尊。裴璋年少得志春风得意,只有对着她的时候,才会低头示好。
可他的退让,也是有限度的。
“容表妹,”裴璋僵硬着俊脸,挤出几个字“你说这话是何意”
程锦容直视着裴璋,眼眸深幽如潭,一字一顿地重复“以后,你别来见我了。”
裴璋“”
裴璋右手紧握成拳,薄唇抿得极紧,目中闪出愤怒的火焰,俊脸掠过丝丝暗红。
程景安吃惊地瞪着眼,眼珠都快瞪出来了。
他只是奉亲娘之命,来做一根木桩而已。怎么会遇上这么激烈决绝的情景
容堂妹真是心狠无情连他在一旁听着,都觉心惊肉跳。现在的裴璋,会是何等的羞愤恼怒
万一裴璋一怒反目,容堂妹以后要嫁给谁去
程景安用力咳嗽一声,打破令人窒息的紧绷气氛“容堂妹定是累了,还是先进屋子歇着吧裴公子也见过容堂妹了,不如先回府。待日后得了闲空,再来探望容堂妹。”
裴璋恍若未闻,直直地盯着程锦容清艳冷然的脸庞。
程锦容和裴璋对视,口中淡淡道“堂兄,我和裴表哥有话要说。你暂且避让片刻。”
程景安“”
一片好心,无人领情也就罢了,还被嫌弃碍眼了
程景安抽了抽嘴角,转身去了院子角落处。那里种了一小片药草。初春时节,药草长出细细的嫩芽,在微风中摇曳生姿,散发出药草特有的清香。
程景安蹲下来,伸手揪了嫩叶,心里默数。
一片嫩叶。裴璋一怒离去。
两片。容堂妹软下心肠,落泪哭泣,和裴璋言归于好。
三片。裴璋一怒离去。
廊檐下。
裴璋和程锦容默默对视,无言对峙。
裴璋到底忍不住先张了口,声音略略沙哑“容表妹,你到底是何意”
程锦容看着裴璋,缓慢又坚定地说道“我的心意,刚才已经说得清清楚楚。表哥执意要问,我不妨再说得明白些。”
“从今日起,我和你只有表兄妹的情分,并无男女之情。也无结成夫妻的可能。”
“表哥已到了适婚之龄。还是早日觅得良缘,免得耽搁了终身大事。”
世间最伤人的是什么
心上人无情的话语,更胜利刃,将少年的心刺得鲜血淋漓。
裴璋身体颤了一颤,猛地伸手,想抓住程锦容的手腕。
程锦容似早料到裴璋的举动,迅疾后退一步。裴璋常年习武,身手极高,不假思索地迈步上前,到底还是抓住了程锦容的手腕。
裴璋心血沸腾,掌心滚烫。
程锦容神色冷漠,手腕微凉。
“程锦容”裴璋双目泛红,声音近乎嘶哑“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两心相许。
虽然没有明说出口。可我知道,你喜欢我。你也知道,我喜欢你。
我不娶你,还能娶谁
你不嫁我,还想嫁谁
你怎么能这般轻而易举地说出如此绝情的话语你怎么能这样刺伤我的心
少年人的骄傲和自尊,令裴璋难以启齿,说出这些近乎示弱恳求的话。可他炽烈的心意和痛楚,清晰地从眼中流露出来。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程锦容再也无法维持漠然的神情,晦涩从心底蔓延,溢至舌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