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还过得下去,都不会离开本乡本土,到外面讨生活。
故土难离啊!
也是因为心里头怕!
怕出门在外,被人骗,被人欺……
还怕离家后,家里人被邻里欺负说闲话。
更怕将性命都丢在外面。
也只有失去了家园和故乡的逃难者,才有勇气去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寻求一线生机。
他指着窗外,对儿子吴局说道:“不管燕夫人目的何在,为父认为,她至少给了这些逃难者一个选择,一个希望。而且观燕夫人行事,她应该是个信人,不会这么大手笔只为了骗一群穷哈哈。”
吴局蹙眉,“父亲,我们还是继续南下吧。追上朝廷,看一看局势,看看大魏气象。听闻皇帝身体不好,父亲难道不担心吗?”
吴道长摇头叹息。
有些话,他对任何人都没说过。
太宁帝萧成义,当初他给对方算命的时候,就看出必有一劫。
本以为劫数是应在反贼司马斗围困京城上面,哪里想到竟然是应在乌恒围城。
一年内,京城两次被围困,最后还丢了京城,即便他精研天象,也没算到这一幕。
皇帝终究没有躲过劫难。
劫难中的一丝希望,似乎也没在皇帝和百官身上应验。
反倒是平阳郡,让他生出一丝丝好。
他心里头有一个念头,要去平阳郡看一眼,观一观当地人文天象。
他对儿子吴局说道:“改道,先去平阳郡。之后再从平阳郡南下。听闻,那边正在修路剿匪,想来是要打通平阳郡通往南边富庶之地的道路,尤其是打通通往建州行宫的道路。”
吴局跺脚,“父亲难道不关心朝廷和皇帝吗?平阳郡随时都可去得,朝廷那里去晚了,恐怕……”
“为父本就无力回天,去不去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大郎,你要记住,我们可以测算命数,却无法改变命数,也不要试图去改变。”
吴局叹了一声,重重点头,“儿子听父亲的。我去安排,明儿就出发去平阳郡。”
……
前往平阳郡的道路,满目荒凉。
道路两边的田地,稀稀拉拉一些农人在耕种。
吴家父子难免好,停车询问当地人。
这才知道,因为年年打仗,征兵,服徭役,朝廷增加赋税,很多小民家庭缺少壮劳力,早就破产沦为大户人家的田奴。
各种天灾人祸,使得天下各州各府的人口都在减少。
一声叹息,无可奈何啊!
将暴发户气质拿捏得死死的胖子钱闻也在前往平阳郡的马车上。
走了一路,着实没什么看头。
荒凉,贫穷,蛮横……
就不是太平景象。
天公作美,没有下雨,赶路数天,终于进入平阳郡地界。
定睛一看,就发现有所不同。
地界分割处,舍了关卡,不收过路费,只是做个登记,检查户籍路引,发放通行腰牌。
关卡旁边还多了几座草棚宅院,有茶楼,有饭铺,有大通铺,还有一座勉强上档次的酒楼。
赶了一天路,钱闻干脆就在酒楼歇下,准备住一晚。
好巧,吴家父子也住进了酒楼。
隔壁大通铺,停满了车马。
据说住了几百人,全都是各地赶往平阳郡干活的工匠力夫,还有少数妇人。
更有一部分人,拖家带口,老老少少。
钱闻见到吴家父子,眼前一亮,面熟啊。
他是个生意人,最擅长和人打交道。
主动上前,“道长,我们又见面了!道长也是去平阳郡郡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