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花,把事情跟两位爷说说。”侯老夫人可不愿意自己费口舌,只吩咐金嬷嬷。
金嬷嬷便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
侯老夫人待她说完,便道“要是咱们让自家血脉流落在外,京里的人不知怎么笑话咱们呢。”
她看向二老爷“所以,明儿个你跟你媳妇去,把孩子给接回来,她小孩儿家家的,不懂事,你们说话哄着点,别让孩子生气不愿意回来。有什么要教训的,领回来再说。”
她盯着庶子“你那媳妇儿,可是个拎不清的。当年把孩子丢了,现如今别人帮咱们把孩子找回来,你看看她摆着的那张臭脸,好像别人害她似的。就她那样,明儿个还不知怎么对孩子呢。我可告诉你,孩子接不回来,你们一房就给我分出去。”
二老爷赵元良是庶子,自己又没什么本事,并不愿意分家,在嫡母面前半点脾气没有。
他唯唯诺诺地应了,又替自家媳妇解释“魏氏就是觉得自己弄丢了孩子,没面子,让别人看了笑话,心里懊恼,她没别的想法。”
“哼,她自己做的糊涂事,害整个侯府都跟着丢脸,又害着孩子在外吃了十几年的苦。这些她倒不想,就只想她那张脸,她脸怎么那么大呢”侯老夫人嘲讽道。
赵元良不敢作声。
“行了,回去吧。明儿个刘管家和阮嬷嬷还一块儿跟着去。该怎么做,你俩掂量着办吧。”侯老夫人不耐烦看他那张脸,敲打完就让他离开。
侯府一个小院子里,赵如语正坐在房中书桌前,望着自己画的一幅画发呆。
打从侯老夫人那里回来,她就一直保持这姿势到现在。
她的大丫鬟扶疏看不下去了,出声安慰道“姑娘,老夫人和夫人不是说了吗她们只是接熙姑娘回来,不会送你回去的。你别多想了。”
她没提二夫人。她知道二夫人在侯老夫人和侯夫人总是装着一副十分疼爱姑娘的样子,其实背地里,她对姑娘十分冷漠,姑娘即便生病了,禀到她那里去,她最多也只会让请郎中,自己却是不曾来看上一眼的。不像对少爷,那才是真真正正地疼爱。
所以如果侯老夫人和侯夫人真打定主意送姑娘回许家,二夫人绝对不会阻拦的。
可刚才侯老夫人和侯夫人都发话了,不送姑娘回去,她想不明白姑娘为什么还一副愁云惨淡的样子。
赵如语坐在那里盯着画,不过是不想让扶疏看出自己在发呆,其实思绪早已飘得很远了。
可饶是如此扶疏仍然没让她清静,她不由有些烦躁,摆摆手道“我没事。”说着,她干脆找了个理由,“我头有些晕,去床上躺一会儿。”
说着,也不待扶疏动手,自己把帐子放了下来,衣服都不脱就直接躺到了床上。
扶疏看这情形,心里越发担心了。但姑娘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她也无可奈何,只得拿了个绣绷,坐到床前守着,唯恐赵如语有个什么差池。
把所有的干扰都隔离在帐子之外,赵如语才觉得清静了,继续想自己的心事。
她上辈子,顺利嫁给了平南侯二公子陆勇斌。后来平南侯跟世子都陆续战死沙场,皇上念他们一家忠烈,并没有收回爵位,顺利让陆勇斌袭爵成为了平南侯,而她,也成为侯夫人。陆勇斌虽也与父兄一样驻守边疆,但他命大,一直活到了六十七岁,寿终正寝。她作为侯夫人,也活了七十三岁,生下的一男一女也抚养成人。儿子虽没有多大出息,却也在兵部做到了四品官。
上辈子,不光在绥平侯府的众姐妹中,便是在京城同龄人里,她的婚姻生活也算是十分美满的了。与之相反,许熙的下场就十分凄惨。
重生回来后,她觉得无需改变什么,只要没有人来干扰她,她仍按上辈子的人生轨迹走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