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伏在寝殿的榻上等的迷迷糊糊,恍惚感觉身上一沉,立刻睁开了眼睛便见赵祯手里的衣领斗篷尚未完全盖在自己的身上,于是揉着眼睛问“陛下回来了”
“以后朕三更天不回来的话你就自己先睡,不用等了。”赵祯说。
“这怎么可以服侍陛下是奴婢的职责呢。”忘忧忙起身服侍赵祯脱去外袍准备歇息。
赵祯也是累得很了,此时躺在床上竟不能眠。忘忧打了个盹儿被吵醒,一时也难以入睡,又听见帐幔里翻来覆去的动静儿,因小声问“陛下怎么了”
“身上酸痛,睡不着。”赵祯低声叹道。
忘忧起身,拨亮了油灯,行至龙榻跟前缓缓地掀开帐幔,小声说“想来是因为今日陛下在书房坐了一天,身上气血不通,不如我给陛下捏捏肩背,松松筋骨吧。”
“也好。”赵祯说着,也起身盘膝坐好。
忘忧上了龙榻,跪坐在赵祯身后给他揉捏着肩颈的穴位,赵祯顿时觉得肩颈酸痛之余又有些说不出的畅快。
“朕发觉,一天也离不得你了。”赵祯叹道。
忘忧只当这是他的褒奖,轻声笑道“陛下说笑了。”
“今日见着沐霖了”
“多谢陛下挂念,见着哥哥了。只是有一件事很蹊跷。”
“何事”
“翡翠就是福音跟韩恪的女儿,由丁巍夫人养在身边的那个姑娘,竟不见了踪迹。哥哥派人去查,说是在丁府被抄家的前一夜离开了丁府。而且她不在奴籍,此时竟查不到她。”
“这也难怪,她对我们来说是个意外,但对早就知道她身世的人来说却是一个留在暗处的棋子。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反正你跟丁素云都认识她,想必这颗棋子暂时也没什么用处。我们只需小心些就是了。”
“陛下说的是。”忘忧说着,从赵祯的肩膀捏到手指,然后细细的捏过每一个关节。
赵祯舒服地叹了口气,闭着眼睛说“你家府邸的事情怎样了”
“兄长说清明节快到了,活着的人都还好说,要先为死去的人考量。”
“这也是对的,如今家仇得报,修祖茔,祭家人是应当应分的事情。到清明之前的几日你便出宫去,帮着沐霖料理祭祖的事情吧。”
忘忧扶着赵祯伏在榻上,开始揉捏他的小腿。赵祯的身体渐渐地放松下来,人也开始犯迷糊。
原本忘忧想说脱离宫籍出宫的事情,但听见赵祯渐渐地睡着了,便没再多说什么
出了正月,冰雪消融,春日渐暖。御花园里开始破土,首先是那片被刘少奢祸害的湘妃竹拔了去,工匠新建了一个小巧精致的六角凉亭,按照布局,四周除了重新栽种湘妃竹之外刘少奢又把自家府邸里的几块玲珑石搬了来跟竹子搭配,力求做到一步一景。对此,赵祯心里还算满意,遂在处理政事劳累之际过来看看,也算是监督。
“陛下,您看这块石头像不像一柄如意”刘少奢讨好地问。
赵祯眯起眼睛欣赏了一会儿那块石头,点头说“嗯,这应该是舅舅五十岁寿辰时湖州刺史孝敬的吧。你就这么搬进了御花园,你家老大人不心疼的跳脚”
“给旁人他自然会心疼,但送进御花园他自然是乐意的。承恩公府里的一切不都是陛下的嘛。”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油嘴滑舌”赵祯围着凉亭转了一圈,心里还算满意,又问“这亭子花了多少银子朕回头让他们补给你。”
“陛下说笑了,实不相瞒,这修亭子的钱原本也是您出的。”
赵祯挑眉问“这话又怎么说”
“这修亭子的钱是我偷偷把您之前赏赐的那幅吴道子的真迹拿出去从一个富商手里换来的。”
“哈哈”赵祯闻言忍不住大笑,点着刘少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