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生前再怎么亲密的人,死了之后就都不重要了,没点帮助怕是连想都想不起来,现实往往就是这么残酷且滑稽。林田海下飞机的时候想得最多的不是他弟弟的死,也不是之前压抑莫名的葬礼,而是午饭该吃点什么。
“前面的选课周出勤我已经帮你糊弄过去了,不过现在找不到缺人的课了,只能把你插进本部那边去混三个学分,没意见吧。”副院长刘易斯克莱克森是林田海的指导教授,也就是国内所说的导师,他此刻没有露出半点普通老板压榨研究狗、博士狗时的刻薄嘴脸,反倒是显得很亲切,“对于你痛失亲人,我很抱歉,不过生活还是要继续。”
“我明白的。”林田海早已经不是天真的小孩了,奔三的他其实很清楚这位老教授为何对他青睐有加,完全就是看中他在数学上扎实的基本,想让他在新模型中出力。对于去本部混学分的事他也不排斥,在某些学霸学神眼里这等同于浪费人生中宝贵的半年时间,可他的心思已经不在经济学上了。
刘易斯克莱克森看着林田海的模样,不禁摇了摇头,“你拍电影的事情我不反对,要不然也不可能动用私人关系帮你的忙,可你得知道这世界上终究凡夫俗子居多,专心干一件事情才能有所成就,别的只能当做爱好,你懂我意思吧”
“谢谢您的关心,这些话我会放在心上的。”林田海表面上一副受教了的模样,可心里的想法却截然相反,就算将来真的准备下定决心专注于某一件事情的话,也肯定不会是去搞经济学。
在飞机上的十几个小时,林田海想了很多,最终他想通的只有一件事学医不,学经济已经救不了宗国人了。
林田岳自杀而死,是因为他没钱吗这一点必然是否定的,同龄人中能有几个在二十岁时就住上家里买的高档公寓,还开着进口的性能跑车的。他的死不在于物质方面的匮乏,而在于精神世界的脆弱,靠着经济学的知识和新构建的模型,林田海并不觉得能改变这样的情况,想要去影响人们的精神世界,电影绝对是更好的手段。
毕竟是在寸土寸金的曼哈顿岛上,哥伦比亚大学的校区并不大,林田海出门找地方吃饭时远远看到萨布丽娜费拉拉和拉娜布雷塔站在一个卖墨西哥饼的餐车前排队,他没有选择上前打招呼,而是低着头换了个方向跑了。
“那是托尼吧”萨布丽娜费拉拉虽然近视得厉害,可她带着眼睛呢,她知道身边这个姑娘一直对林田海有意思,所以忍不住想要帮着撮合一下,“要不要打个电话叫他过来,一起吃个午饭”
“别了,这时候见他不尴尬吗,他的电影到现在都没谈好上映的事儿呢。”其实拉娜布雷塔发现得更早,只是看到某人故意低头的动作后放弃了一起吃饭的想法,“而且他弟弟刚自杀去世,心情一定不好。”
虽然没有正式设立赌局,但这部这个男人来自地球终究是因为分歧而诞生的作品,如今看到电影连发行都做不到,萨布丽娜费拉拉要说心里没有暗爽肯定是骗人的,但在朋友面前她绝不会表现出真实的想法,“确实,那就不要打扰他了吧。”
赌局的事情林田海从一开始就没发在心上,赢了也好输了也罢,就能决定出上帝的存在与否了显然不能,他没跟两个女人打招呼只是不想看到萨布丽娜费拉拉得意的样子。关于发行,他也没在担心,资本社会里就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情,如果不能解决只能说钱还没花到位,“喂,山多拉”
“嗯,你回来了”山多拉达达里奥设置了特别来电显示,秒接电话。
“是的,一起吃个晚饭吧,上次不是有话没讲完嘛。”在尼本的时候说话免不了要弯弯绕绕,可回到纽约后林田海瞬间切换了对话的模式,有事儿就说事儿,从不整那些虚头八脑的东西。
“行,晚上你来我家一趟吧。”山多拉达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