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找工作,就知道猫在家里睡觉玩游戏想啃老啊我们家可不够你啃的。”
她从塑料袋里拿出肉和蔬菜来,又风风火火地进了小厨房,叮叮咣咣地操作起来。
路明非放下书,凝视镜中的自己。白色的无袖背心、松松垮垮的大短裤,脚下踩着一双塑料拖鞋,头发睡得东倒西歪,脸膛晒得有点黑。普通的男孩,不必用什么特殊的形容。在卡塞尔学院浸染出来的那点贵族气消失了,连同他那些辛苦练出来的肌肉,或者说,根本就没有过。如果他不曾打开那扇神秘的门,以他原本的人生轨迹,就会是这么平平无奇的一个人。
他放下手中的书,蹑手蹑脚地来到厨房,站在门边,隔着一段距离,望着下厨女人的背影。
女人个头挺高,骨架不小,不算中国人喜欢的窈窕淑女,但那股爽利劲有点像美国女人。她看起来年过四旬了,还留一头大波浪的卷发,身材保持得颇不错,身上也有劲儿,做起饭来仿佛指挥千军万马。
“我说你啊,就算不出门找工作,也多交几个朋友出去晒晒太阳,你老猫在家里都快长蘑菇了。”
“工作没有贵贱高低,都是从小事做起,找个收发信件的活儿先干着也成啊”
“送快递都成,风里来雨里去是辛苦,但是磨炼意志,说是赚钱也老不少的。”
女人听到他的脚步声了,嘴里跟他说话,但没回头,嘁哩喀嚓地给一只光鸡开膛破肚。
路明非什么都不说,默默地看她。她说了一堆没人回应,回过头来气哼哼地,“来了就帮忙啊去给我剥两个蒜头”
漂亮又虎虎生风的那么一个女人,老了点,眼角一堆小皱纹了,但眼风依旧锐利。她这一道命令下达,路明非就该屁颠屁颠去了,可路明非没有,他上前两步,带小跑的,张开双臂把女人抱住了。
“妈,我很想你。”他把脑袋埋在那头大波浪里,“我可能是睡得太久了。”
女人吓得手足无措,任他久久地抱着,也没法回抱,因为她一手提着刀,另一手抓着一只光鸡的脖子。
路明非抱了好久才松开她,看着她手里的光鸡,“妈你以前不会做饭的。”
“说什么混账话”乔薇尼怒了,“我不会做饭,拿猫粮把你喂大的么”
温暖的灯下,一家三口吃着晚饭。乔薇尼心不在焉地喝着粥,眼珠子一刻不离路明非。
路麟城是黄昏时回来的,说是所里准备派他下个月去俄罗斯出差做学术交流,其他研究员觉得他虽然是技术骨干但出国的好事总轮到他还是难以服众,反映到所长那里去了,大家争了几句,有点着急上火。
记忆里这个男人在单位里始终都不太讨人喜欢,就因为业务上能力比较强,但有点吊儿郎当。乔薇尼年轻时候漂亮又大大咧咧,颇有几个追求者,她对别人暗送的秋波从来拒之门外,也是个蛮招人烦的女人。
乔薇尼做饭确实是不行,鸡蛋羹蒸老了,红烧排骨过油的时候炸焦了,风风火火归风风火火,大厨的架势有了,但做出来真是不好吃。
路麟城对夫人的手艺早有准备,路上从熟食店里拎了半只嘉兴酱鸭回来,还有两瓶啤酒,他上来就把鸭腿撕给了儿子,鸭翅膀撕给老婆,自己起劲地啃着鸭头。
“我说路麟城,你那个同学推荐的医生行不行啊”乔薇尼看他吃得欢忽然就烦了,拿筷子敲他的酒杯,“儿子今天又做梦了”
“做梦就做梦,到你那里好像就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了。你看儿子能吃能喝的,什么事也没有。”路麟城往桌上吐了根小骨头,“虚构症难治归难治,可我们家明非程度又不重,偶尔做做怪梦而已。还不都是他小时候你老给他看奇怪的书怪力乱神的东西看多了,正常人也会瞎想。”
“他有这病我给他看烈火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