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街口,玻璃房。
将一杯热腾腾的花茶放到时烟面前,纪姝宁还是没能从见到她的震惊中缓过来
且不说,这个本该昨天就离开北城的人,此刻在自己这避难。
就光光是她身后原本寸步不离的保镖管家医生一个没跟着来,可见这次事情的严重性大发了。
纪姝宁几欲开口询问现状,但终究害怕触及到时烟的伤心点,选择了乖乖闭嘴。
只是那一脸无比纠结的神情还是出卖了她。
时烟见了,发觉好笑。
她将热乎乎的花茶喝完,暖和了下身体,随后开口同对方说笑“我难得过来你这坐坐,你别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了行不行。怪让我伤心的。”
纪姝宁也不想啊,可她也慌啊
“你该不会是从山庄里偷跑出来的吧”
时烟听了,立马扬起嘴角,看上去仿佛有着计谋得逞的开心。
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大大的,有着虚无缥缈的朦胧“其实被你猜对了一半。因为我并不是从家里跑出来的,而是从封则衍的公司一路坐车来到这里,因为无处可去,所以只能来找你叙叙旧。”
说着她露出了一个可怜巴巴的神情,活像是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猫咪。
纪姝宁点点头,明白了。但下一秒又瞳孔大地震似的,充满震惊。
“该不会没人知道你来我这吧”
“嗯,没有。”
纪姝宁差点站不稳要倒进沙发里。
“你家那位要是找不到你,又发现你在我这里,你我都会死得很惨的你知不知道”纪姝宁怕了,比给时烟买飞机票还要害怕。
时烟知道自己惹了麻烦,也知道这一举动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可是,她真的很想任性一次
一个没有灵魂的娃娃,乖巧了三年,也该有为自己破例的时候。
而且今天她是真的被自己的情绪波动吓到了,被自己那突如其来爆发的情绪给吓到了。
她明白自己对封则衍是有感情的,但怎么也没想到整整一年过去,自己仍会为他吃这么大的一醋。
甚至最后还那么没骨气地撒腿就跑。好几万的袖扣都跑没了一个。
又怂又傻。只敢龟缩在这里,把自己保护起来。
许是发觉刚刚自己的话有点过分,纪姝宁蹲下来轻轻拍拍时烟的手,安慰她也安慰自己“算了你来都来了,我也早就得罪他了。你就在这坐一会儿,等下我下班带你去吃好吃的。”
“嗯。”
时烟微笑着,将周遭都衬托得美好起来。
此刻橱窗外的北城,已身处在浓重的夜色之下,有零星的小雪在灯光下缓缓坠落,仿佛是盛大宴席谢幕时坠落的闪粉。
一切很平缓,很柔和。美好的像是一幅画。
然而平静总是被用来打破的。
一辆宝蓝色的宾利冲破平稳的城市夜景,扫开飘雪,“嗤”地停在花店门口。
玻璃门很快被推开,扶手上挂着的小铃铛撞击出疼痛的嘶吼。足以见得来者的盛怒。
屋内的两人,一个吓得站直了身体,一个则虚虚地僵硬在原地。
毕竟谁也没想到封则衍会这么突然地找上门来
同时,时烟心里也明白。
纵使这一次自己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但把手机关机,还不回家,足以让人着急。
封则衍这一次亲自找来,恐怕也是为了问罪吧。
冷风吹来,冻得时烟一哆嗦,就连嗓子也忍不住发痒。
她没有忍住,咳嗽了出来,那瘦弱的肩头随着咳嗽一攒一攒的,显得整个人脆弱不堪。
好在同男人一起来的还有金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