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鹤寿堂为之一静。
“大爷在世时,叫小的每年收七分新茶,三分旧茶,混着来卖,说这样价格低廉利润也高些。小的不敢违拗大爷,只好,只好还请老夫人息怒,看在小的衷心盛家的份上,放小的一马”
桂管事在下面哭得涕泗横流,活脱一副忠仆模样。
上首的老夫人脸色却很是难堪,这大孙子虽未展示出什么过人的商业才能,可一向都是中规中矩的,怎的糊涂至此,做出这种事
这样想着,连带的对沈妤也有了迁怒。
二夫人趁机道“没想到大侄子竟是这样的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沈妤心下一沉,这是要往盛延茗身上泼脏水啊,想来个死无对证
呵,那也得问问她同不同意
“桂管事,大爷平日里是如何行事的,众人皆知。如今大爷不在了,你就想把脏水往大爷身上泼,良心是让狗给吃了么”沈妤扫了一圈众人,在兴灾乐祸的二夫人脸上停了片刻,这才嘲讽地笑道,“大爷真的让你每年都新旧掺着卖”
桂管事眼珠子滴溜溜飞快地转着,忙不迭地应道,“是,确实是大爷让小的如此干的。”
“胡扯”沈妤厉声呵斥道,吓得桂管事抖了抖。
“你当跟盛家做生意的都是傻子么,新茶旧茶,凡是经营此道的都能分辨得出来。若是早几年便如此做了,那么盛家的招牌早就已经毁了。”
沈妤这话并不是无的放矢,老夫人听了,脸色也有了回转,看向桂管事的眼神里透着冷意。
桂管事哼了哼,犹自狡辩道,“大奶奶伶牙俐齿,小人辩不过。但是,就是大爷吩咐小的新旧掺半。”
沈妤气得想骂人,恨不得让桂管事去底下找盛延茗对峙去。
二夫人见沈妤吃憋,顿时又跳出来煽风点火,“我说大侄媳妇,我大侄子都已经不在了,还不是由着你说。你这样,是要让人以为我们盛家仗势欺人”
“呵,二婶也知道延茗不在了,所以就由着一个下人往他身上泼脏水是认定了死无对证是吗按着二婶的意思,是巴不得这样的丑事出在盛家”
此话一出,堂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二夫人。
二夫人面皮一涨,恨恨道,“我几时是这个意思了大伯娘,延茗媳妇这嘴也太厉害了,再这么辩下去,只怕这罪名都要落到我们二房头上了”
话里话外,仍是指错在大房,错在盛延茗。
沈妤撇撇嘴,不再说话。她算是看出来了,盛家这一大群人,根本就是面善心恶。二房靠着大房生活,如今出了事,却也恨不得将大房踩在脚下。
“证据也不是没有的”
就在一切落入僵局之时,一直未曾开口的盛延卿淡淡地丢出一句话,引得所有人看向他。
他神色淡淡,眉目中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来,只接着道,“大哥去世前,曾给过我一个账本,上头记载了一些东西。因着大哥去世,所以耽搁了。孙儿已经让人去取了,一会儿祖母瞧了便会明白。”
沈妤听罢,立刻就明白过来了。只怕桂管家犯的事情,盛延卿早就知道了。便是没有她今日揭穿一事,盛延卿也定会找个由头将事情抖出来的。
哼哼,腹黑货。
很快,账本便被取回,交到了老夫人手上。
趁着老夫人看账,盛延卿慢悠悠地说道,“桂管事说大哥叫他陈茶新茶一道收,那怎得去年的茶叶进价反而高了而且,旁的茶叶也便罢了,香林茶新旧殊异,若是去年就开始这样混着销售,怎得也没有熟识的主顾找上门来”
老夫人一边看账本,一边黑了脸,沉声道“桂全你若是再不说实话,我只好将你交官了”
桂全见了棺材才死心,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