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丛家又将兴盛起来,再也不用苦熬日子。
絮絮叨叨,半个时辰眨眼过去。
徐县令听着,从一开始隐晦的不耐烦,到最后沉默下来,回想自己中举那日,爹娘激动高兴的样子,在心里沉重地叹了口气。
这几年,他不但浪费着自己的时间,也辜负了家里人的心血。
好不容易供养出来一个举人,却不求上进,待在县令这个位置上不得寸进。
他对不起家里人付出的心血。
不过还好,温钧这个新科状元马上就要回来上林县,他的机会近在眼前。
温钧虽然只是新科状元,看起来没什么大不了,可是懂本朝官职的人就能明白,殿试一甲入翰林,而翰林属于天子近臣,比起六部官员,更容易见到皇帝,更容易得到晋升。
温钧现在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翰林修撰,只比他这个县令高一级,可是身为状元,一旦朝中缺官,是最有可能被选上去候补的。
这就是潜力。
他现在投资,未来得到的绝对是十倍百倍的回报。
徐县令还不知道温钧破格授侍读学士的事情,若是知道,只怕更要激动不已。
距离徐县令亲自上门报喜过去了十天,驿站通报,从京城而来的官船次日将抵达上林县。
徐县令深呼一口气,命人通知了温家和丛家。
第二天,他带着两家人,带着衙役,一同前往码头,等待温钧和丛安的官船到达。
时间是初夏,码头上十分热闹,人来人往的货物和行人。
温常氏和温萤是妇道人家,不好抛头露面,选择在马车上等。
徐县令和丛老爷子自矜身份,也没有在码头上大咧咧等待,而是选择在路边茶棚坐下。
还好,温家族人知道温钧高中状元的消息,都迫不及待要来迎接状元郎,来了四五个青壮年村民,守在码头上,倒是不用担心错过官船。
大半个时辰一晃而过。
“萤丫头,钧哥儿真的中状元了吗”温常氏躲在马车里,不时地掀开帘子往江面上看,还有点不太敢相信,“我怎么还是觉得自己在做梦呢”
温萤点头“肯定是中了,徐大人不用拿这个事糊弄我们。”
“可是,那可是状元啊”温常氏低声嘀咕,眉头紧皱。
她年轻的时候爱看戏,经常求母亲请小戏班子来家里唱戏,看着戏台上风光无限的状元郎,甚至有过不切实际的梦,想着长大后要嫁给状元。
大了才知道,状元哪里是那么好得的。
状元郎,又那是那么好嫁的。
及至后来她长大了,嫁给温承贺这个秀才公,不少人都在暗地里说她一届商女,嫁给了前途无量的年轻秀才,是烧了高香,属于高攀。
连秀才都是高攀,何况状元呢。
偏偏现在,所有人都说,她的儿子成了状元。
那可是戏文里唱的状元郎啊,多么遥远而不可攀登的存在。
想到这里,温常氏叹了口气,还是不太能有真实感。
“娘,别发呆了,快下车,官船到了”温常氏走神的时候,温萤扫了眼车外,眼睛一亮,连忙推搡温常氏,让她一起下车。
温常氏猛地回神,不等温萤说第二遍,蹭地掀开车帘,在丫鬟的搀扶下顺利下马车。
“少爷到了吗,快,快去码头。”
温家母女急冲冲朝着码头方向去。
身后徐县令和丛老爷子也回过神,瞬间明白是官船来了,连忙也追上去。
官船靠岸,众船避让,还有专门的码头让官船停靠。
码头上无声安静了下来,都在等待官船停靠,然后离开。
而官船夹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