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乍起, 枯木萧萧。
明明前几天还很正常的温度, 突然开始降温了。
仿佛是一夜之间,整个世界都进入了冬天,
如今温钧每天出门去私塾上课, 都要穿着厚厚三层衣衫,看起来不像个潇洒的书生,反而像个身体虚弱的富家公子慢吞吞, 迟钝又缓慢, 要不是靠颜值和身材撑着, 简直就是圆滚滚一团,徒惹人笑话。
这也是没办法, 在这个还没有经历过温室效应的古代, 冬天委实太冷了。
刚进入腊月,外面的树叶就全都黄了, 掉得光秃秃,只有灰色的枝干。地面凝结着细霜的枯黄的草, 踩上去咯吱咯吱地响, 寒意从脚板一直沁到骨子里。
就这, 还是南方的冬天。
温钧不能想象以后去北方生活会如何。
家里,温常氏看了温钧心疼, 翻出了旧日的厚衣衫, 缝补一番, 填充了些棉花, 给他穿上。
现在的纺棉技术还不够先进, 纺出来的棉花经常脱离,经过一年压箱底的操作,早就压扁了,不重新填充棉花,压根不能穿。
不过就算填充了,也没什么大用。
温钧穿上暖和的棉衣,虽然好了一些,但是在一天比一天冷、温度降得像跳崖的冬天,很快就恢复了之前的凄惨模样。
季明珠和温常氏对此都很着急。
她们还好,不用出门,也不用干什么活,就连洗衣做饭用的井水,都是温温的,不算苦,只需要烧着炭,在屋里猫冬就行。
温钧不行,他最惨,每日要出门去私塾,回来还要书练字到半夜,墨水冻结了,手脚也冻得麻木。
夜里从书房回屋,更是满身寒气,唇色微白。
温钧狼狈之余,苦中作乐心道,怪不得常说古人“寒窗苦”,对古代学子而言,一个“寒”字,已经道尽了书的心酸和凄苦。
季明珠不懂温钧的自嘲,听到他的话,更心疼了。
连夜翻箱倒柜,找出嫁妆里的红封银子,天一亮就迫不及待找到温常氏,想要为温钧裁制新衣。
当然,她害羞,没有直接说只给温钧做,说的给三人都裁一身,就算年底的新衣。
温常氏一时动心,没有开口婉拒。
若是只有她一个人,裁不裁新衣都无所谓,可是她有儿子。儿子现在辛苦书,她连一件新衣都不能拿出来,现在儿媳懂事,愿意补贴,她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这和之前季明珠提议,要用嫁妆直接补贴家用又不一样。
男人若是动用妻子的嫁妆去养家,那只能说明这个男人没用透了,才会打妻子嫁妆的主意,外面的名声也不好。
而现在,季明珠只是做两件衣衫,压根扯不上什么养家之说。
非要说的话,只能说是季明珠对婆婆的孝敬,对夫君的体贴,就像是当年温常氏管家,自己掏腰包照顾全家大小,也不能算是补贴家用。
不会影响儿子的名声,对温常氏来说就通过了第一关。
温常氏想了想,试探道“要不然我的那件就不用裁了,我旧年留下许多衣衫,待在家里也不冷。我加点银子,给钧儿添一件大氅吧。”
季明珠愣住“可是我本来就打算给夫君做一件大氅的啊。”
温常氏一愣,随即失笑摇头,喃喃自语“是我错,我都忘了,你这一颗心全在钧儿身上,哪里还轮得到我提醒。”
季明珠没听清“嗯”满脸疑惑。
温常氏看见她的表情,笑得有些无奈,但是却更慈爱了。
季明珠“”
就这样,婆媳俩达成了意见统一。
几日后,温钧休沐。
早起锻炼了一圈,写了一百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