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来什么, 晏玉楼还真没想到那位会如此心急。当延泽宫的宫人说陛下在半道被姬太后截走后,晏琳琅顿时慌了。
她双手攥紧帕子, 直攥得指尖泛白。
“楼儿,她是不是”
晏玉楼轻哼一声,“别慌, 这晴天白日的她还不至于蠢到这个地步。正好臣进宫一趟, 理应去给她请个安。”
她施施然地整了袍子, 正了一下头上的冠,然后气定神闲地离开。
赵岳对于这个嫡母后并不是太熟, 除了在按制的日子来给对方请安, 其余的时间两人私下并无接触。
好端端被人请过来,他小脸还有些懵。
姬太后看着他那张更似晏琳琅多一些的小脸,努力在他的脸上寻找先帝的影子。要是她和先帝也有皇儿她何至于羡慕晏琳琅的孩子。
罢了,谁生的像谁,这孩子还是像他那个讨人厌的娘。
“儿臣给母后请安。”
赵岳虽小,一应礼仪倒是做得像模似样。
“要不是哀家半道把陛下请来, 怕是陛下想不起来看哀家这个嫡母。”
姬太后话是对着赵岳说, 眼神却是看向赵岳身边侍候的人。陛下年幼哪里懂这些事情,要是这些奴才从旁提点一二,陛下也不至于和她这个嫡母如此生分。
说到底,陛下身边的人都是晏琳琅挑的,自是不会向着她这个嫡母。
赵岳快五岁, 多少能听出她语气中的幽怨。端正着一张小脸, 小身板挺得笔直, 坐在宽大的椅子上倒是有几分气势。
“在儿臣心中,姬母后和晏母后一般无二,都是朕的母后。”
“哪能一样晏氏是生你养你的亲娘,哀家不过只是你的嫡母。你亲她近她也是人之常情,怨只怨哀家命不好。今日哀家请陛下来,实在是太过挂念陛下,思量着你我母子鲜少独处,今日便一起用个膳。”
她一个眼神过去,宫人们便开始传膳。
赵岳有些不安,他不明白这个一向对自己冷冷淡淡的姬母后今日为何如此热情。皇家的人,自小就比别人心眼多。
他盯着眼前挑净鱼刺的鱼肉,等随身侍候的小太监试过菜,他才慢慢拿起银箸。
晏玉楼来时,母子二人已经开席。满桌的御膳从桌头摆到桌尾极是铺张,桌头的菜都冷了,桌尾的菜还冒着热气。
姬太后瞄到她进来,眼皮子未抬。
心里有些失望,还以为是晏琳琅那个女人。说起来自己这个嫡皇后,还真没在晏琳琅那个女人身上占到什么便宜。
晏琳琅进宫的时机巧,那时候先帝多年未有子嗣,身体又每况日下。晏琳琅进宫那可不单单是多了一个妃子那么简单,她承载的是先帝最后的希望。
是以,先帝不允许有任何人为难她,包括姬太后。
后来新帝登基,她又是生母皇太后,与姬太后地位相当且隐隐还高出一筹。她的身后又有荣昌侯府还有晏玉楼,姬太后更是讨不到什么好处。
这些年来,两位太后住在宫里一东一西极少碰面。
姬太后原本还以为自己把陛下截过来,晏琳琅总会登自己的门。不想来的是晏玉楼,自知自己在这个权臣的面前更是占不到便宜,当下意兴阑珊。
丧气归丧气,皇太后的威风还是要摆两下。
她想晾着晏玉楼,却管不住赵岳。
赵岳一看自己的亲舅舅来了,当下放了银箸。
“晏爱卿,你怎么来了”
“陛下,臣方才路上遇到谢太傅,他正找陛下呢。”
赵岳一听这话,就知道亲舅舅是在让自己借机离开,连忙下了椅子朝姬太后告辞。他小小的身体步子迈得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