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属下无能,请公主降罪!”聂无极跪下请罪。姬雁回的哭声顿了顿,就像幼时商量捉弄宫女太监一样凑近弟弟耳边:“从小到大,皇姐闯祸,从来都是你替皇姐担责,挨打也好,受罚也罢,你从无怨言,乖弟弟,这一次,就换皇姐护着你,你放心,只要姐姐还有一口气,便绝不允乱臣贼子,谋去本属于你的江山。”轻轻为他合上不瞑目的眼。没有人看见,两行血泪,划过那张如花似玉的娇颜。
没有人懂得,在血泪滴落之时,盈盈十五的少女,将一腔血海之仇掺着至痛生生咽下,凝成一副怎样铁血心肠。她颤抖着手,拔下弟弟心窝的匕首,擦干净,收入袖中。
转身,对聂无极道:“起来吧,这不怪你,是本宫的错,本宫不该让你去紫宸宫的。”抱起皇后宫瑶犹自温热的尸身,将脸埋在母后肩上:母后,对不起,都是回儿没有用,回儿没能保护好熙儿,也没能保护好父皇,更没能保护好你。
可是,瑶皇后,再也没有像以前一样,温柔的抚摸着她的长发,又气又笑的对她说:“你呀,明明是个姑娘家,怎的比你弟弟还淘,都是你父皇惯的!”及至此刻,竟是一滴泪也流不出来了。
瑶皇后,动了一下!
姬雁回惊喜地望着母后的脸,然而,那双温柔怜爱的眼睛,没有睁开,也永远永远都不会睁开了。仔细斟酌,才猝然惊觉那动弹挣扎的,是母后肚子里九个月大的胎儿!
姬雁回登时抽出匕首。
“大公主,老臣求您,看在老臣跟你有一丝血缘的份上,不要损坏皇后的凤体!”太傅一见她抽出匕首,哪里还不明白?可是女儿已经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就够让人锥心之痛了,还要眼睁睁看着亲生女儿的遗体被人损坏。怎能忍心?
但姬雁回并未稍作停留,母后,你会原谅回儿的吧?小心翼翼划开仅仅两寸的肌肤,自瑶后腹中捧出一个血淋淋的婴儿。是个男孩!“哇——”孩子的哭声在皇族几乎倾覆的情况下,充满希望。群臣俱惊骇不知作何情态,剖腹取子,还是自己亲生母后的腹部。何其大逆不道!可她也为救一朝社稷,不惜伤害自己母后的遗体。又何其孤勇忠君?
“聂无极,速带小皇子离开皇宫,三年后回宫,小皇子有半点闪失,本宫唯你是问!”她仔细查看一下,孩子脑袋顶,左脚心,各有一团拇指大的胎记,一红一青,圆润如珠。
“是!”聂无极脱下外袍裹住婴儿,闪身离去。
姬雁回朝着瑶皇后的尸身重重磕了九个响头。默默起身,□□一指,四百全身盔甲仅露出两个眼睛的侍卫幽灵般乍现。
“青羽卫听令,一百留下来保护诸位臣子,三百前去紫宸宫,捉拿逆党,如有反抗,就地格杀!”
明明全身重甲,那些人却轻若鸿毛,化整为零,幽灵般在宫墙殿宇间悄无声息的穿梭,一眨眼就消失在夜色之中。大公主私兵,青羽卫,擅暗杀。
紫宸宫外,四百兵丁团团围住,姬雁回手势一动,青羽卫齐齐掏出□□,三星连弩,见血封喉,箭雨无声无息的收割四百人命,姬雁回率先闯进紫宸殿内。
“多谢皇叔相助,皇侄方能问鼎天下!”紫宸殿内,姬岩鸿身着龙袍,大模大样的坐在龙椅上,左手抓着传国玉玺,右手却是抓着传位诏书,满意的看着那黄绢与先皇帝空下来的名字和先皇帝本人的指印,神色得意已极:父皇,就算是你有密道又怎样,不还是被我找到了?
“皇侄,南疆多奇药,除了情郎倒,还有一种叫软香酥。你听过没有?”
“你?你对我下了毒?”姬岩鸿只觉手足酸软,浑身无力。余光瞥见,自己的母妃薛妃和丞相薛礼也都无力的软倒在地。
“是呀,江山如此多娇,你既无法拱手让与三皇侄,本王又怎会让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