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风轻拂,吹动了叶琅卿宽大的袍袖,他独立高楼之上,似是在等着什么人。
楼道尽头,可见有一红衣银甲的年轻将军缓步走来,叶琅卿远远看到他,忽而弯眸一笑,“钺哥哥!”
他声音轻快,雏鸟归巢般的跑向李钺,就在这时,风中突现异动!
数名黑衣蒙面之人瞬间窜出,手中钢刀直刺叶琅卿背后空门,杀气四溢,李钺身影极快的一把搂了他入怀,纵跃腾挪,银枪铮然出手,将数柄钢刀一并压下,继而枪尖一挑一划,那些袭击者们只觉腕间一痛,钢刀纷纷脱手,掉的叮铛咣当一阵乱响。
李钺顺势踩着围栏一跃而出,他虽怀中抱着一人,却丝毫不见疲色,身形如鬼魅般挪闪后,飘飘然的落在了不远处的一块巨碑之上。
碑后植有古树,粗壮繁茂,正入花期,风一吹,花瓣便纷纷扬扬,像是下着场带有香气的细雪,落在了他们两人身上。
李钺低头,柔声问道:“可有受伤?”
叶琅卿摇摇头,在漫天花雨之中扬起天真无邪的笑容,满满全是依赖。
李钺一见他笑,心中愈发柔软,情不自禁的抬手,替他抚去身上花瓣,可那花瓣越来越多,他收拾了半天也不见效果,渐渐的,花瓣竟在叶琅卿身上落下烙印,血溢了出来,濡湿了少年淡黄的衣袍。
李钺面色一变,还未等开口,就听到叶琅卿带着哭腔的声音,低低哑哑的嚷着:“钺哥哥,我好疼啊……”
……
李钺一时惊忪,竟醒了过来。
屋外是师弟秦轶风的敲门声,“师兄,你可起了?”
李钺不答,过长的发丝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唯有急剧起伏的胸膛昭示着主人混乱不堪的心绪,他半坐在床,急促喘息着,似乎还沉浸在方才的那场旧梦之中,未能醒转。
得不到答复,秦轶风不由提高了音量,又问了声,甚至还砰砰敲了两下门。
许久,屋内才重又响起了动静,紧跟着,便是李钺沙哑的声音:“到时辰了?”
秦轶风答道:“嗯,宫门已经开了。”
李钺沉寂,少顷才道出句:“我收拾一下。”
秦轶风:“好。”
印在门上的那道剪影消失了,李钺扶额,忽然就觉得头疼欲裂。
怎么突然就梦到琅卿了。
自从数年前从扬州调任回东都,为斩断情丝,他刻意断了与叶琅卿的联系,虽然午夜梦回常常会梦见叶琅卿,但那份思念被他按捺的很好,甚至于连他自己都被骗过了。
李钺的失神不过一瞬,下一刻,他面上重又恢复了以往的波澜不惊,掀被起身,开始洗漱。
***
长安琴馆。
风雅蕴籍的楼阁中,怀抱长琴的长歌门弟子多达十数人,他们皆是低低垂着头,不吭不卑的半跪着,默然不语。
正首的位置上坐着一人,一脸不耐烦道:“江逐天人呢?我们家相爷请他入府弹琴,那是给他面子,你们可别给脸不要脸,非逼的爷动粗!”
长歌门弟子平静道:“杨公子,我方才已经说过了,先生被人请去抚琴,至今未归。”
杨虎怒喝:“那就赶紧把人给我找回来!”
长歌门弟子:“先生出门前并未告知我们行踪。”
杨虎拍桌而起:“我看你们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哪,给我把这群人都捆了!”
守在外围的家仆立刻一拥而上,长歌门弟子正欲反击,就听外头一声琴响,泠泠似水,紧跟着,就像是有一道无形气劲凶猛袭来,瞬间将所有家仆给掀翻在地。
杨虎哎哟了声,在地上滚了圈爬起来,就看到江逐天抱琴而来,衣袂翩翩,似九天神祗。他身边还站了个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