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映照在遍布狼藉的潼关战场上,平添出几分凄凉。
叶温礼出手如电,剑势凌厉,须臾便取了眼前的狼牙贼子性命,然而一旁有狼牙军放出暗箭,就在即将射进他后背之时,银枪突现,撞飞了那簇浸有剧毒的长箭。
叶温礼被声响惊动,一回头,就看到秦司彻冷峻坚毅的面容。
又是他!
每次上阵杀敌,这人总会如影随形的跟在他身后,就像是甩不掉的尾巴,默默为他挡着背后暗箭和偷袭。
远方传来唐军的击鼓声,雄浑而急促,昭示着退兵撤退之意,叶温礼杀意正盛,一时间克制不住,正欲再斩数人,却被秦司彻及时夺过轻重双剑,“走!”
他一声低叱,钳住叶温礼的手臂,强行拉他离开。
经过一场激烈的厮杀,叶温礼浑身浴血,身上也有不少伤口,秦司彻握着的地方刚好是他衣袍碎裂之处,因此,男人滚烫而有力的体温毫无阻隔的通过相触的肌肤传出,竟使得他欲出口的叱责瞬息化为虚有。
又是这样!
每次的每次,只要一被秦司彻触碰,他的身体就会不受控制。
想说的话说不出口,想抵抗的举动抵抗不了,就像是个傻子一样,只能任人摆布。
秦司彻一路疾走,拉着叶温礼与唐军汇合,之后随众人一同撤退,在唐军营地近在咫尺之际,臂间突然一空,叶温礼下意识瞥了眼,就见秦司彻默默退到了他的身后,就像是往日的每一次般,沉默而令人安心。
叶温礼无意识的抿紧了唇,穿过人群,回了自己的营房,秦司彻一直跟着他,在看到他撩帘走进帐篷,这才于帘门口站定。
帐篷内,叶庭昀刚换上干净舒适的常服,就看到叶温礼满身血污的走了进来,温雅有仪的藏剑公子额角一抽,连连摇头:“上阵杀敌的人这么多,怎偏偏就你一人能搞得如此狼狈?”
叶温礼不说话,低头就开始解自己的外袍,他这么旁若无人,叶庭昀也见怪不怪,侧头吩咐随行的小丫鬟将准备好的热水倒入浴桶后,自己知趣的出去了。
秦司彻还在外头,叶庭昀正好和他打了个照面,秦司彻颔首,“叶兄。”
叶庭昀俊秀的眉眼一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看你这样子,好像伤的比我那个小师弟还重。”
秦司彻言简意赅:“无碍。”
叶庭昀:“我去找军医过来,你先进去坐会儿吧。”
秦司彻轻应了声,撩帘走了进去。
叶庭昀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帘后,不由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
秦司彻一进去就看到叶温礼□□着身子,坐在浴桶中闭目养神。
帐篷内静悄悄的,热气氤氲,却吹不散他骨子里透出的冷漠,那眉眼仿佛是冰雕玉砌,精致中带着拒人于千里的疏寒。
他的眼珠乌黑,沉若深潭,定定注视着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一言不发。
秦司彻显然没想到他居然在沐浴,登时僵在当场,也失了反应。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对视了很久,谁都没说话。
倏然,叶温礼站了起来,水声哗啦,粒粒滚圆的水珠自他白皙瘦削的胸膛滑落,秦司彻面上一派冷静,喉结却微微动了下。
叶温礼随意扯过边上搭着的外袍,他发丝犹带湿意,很快濡湿了单薄的外袍,秦司彻有些看不下去的抓起一条白巾,轻柔的替他擦拭着长发。
叶温礼对他的亲近并不排斥,但正是因为这种不排斥,让他愈发疑惑。
他生性孤僻,就连师兄们想要近他身也是下意识的避让,可偏偏对于这个人,不管是他的靠近还是触碰,他都不抗拒。
两年前的一场大病,让他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