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心玥从后视镜里看了司机一眼,司机也正巧瞄了一眼她,“嗯,刚落地,飞机晚点了。”
她并没向母亲坦白她来过医院的事,只是说在免税店挑选礼物,这才耽搁了时间,母亲埋怨了她两句,就挂了电话。
车子在路上七拐八绕,终于驶进军政大院的大门,院门口厚重的大铁门早就被换成了电动的伸缩门。
司机按了按喇叭,示意门卫放行。车子一直开到院子最深处,停在了九号楼前:“沐小姐再见。”
沐心悦看了他一眼,拿出红包,笑着说:“辛苦了,新年快乐。”
司机立即接过,点头道谢。
沐心悦拿了钥匙开门,只见偌大的客厅里坐满了人,她笑着跟屋里的人挨个打招呼。有几个妇人围拢过来问东问西,沐心悦拎出大包小包的礼物给她们发了,然后就被拉着陪她们聊天。
“小悦,这次回来,不走了吧?”一个和蔼的老人坐在沙发上,握着她的手问。耄耋之年,仍然一头青丝,少有银发,一派富态之相。
沐心悦抚着老太太的手,乖巧一笑:“不走了。过些时候,回去办手续,以后就留在家里,哪儿都不去了。”
老太太听了,很是高兴。
当年初中一毕业,她就离开了这里,读完语言读大学,读完大学读硕士,没完没了的。再加上,爸爸在那里为她置办了房产,还让她早早便拿了居民身份,家里或多或少有人置喙,说她父母太过溺爱女儿。
紧挨着老太太身边的妇人‘咔嚓咔嚓’地嗑瓜子,不时把残留在嘴边上的皮‘噗’地一下吐在地上,“不走啦?那多可惜呀!”然后扭头对老太太说,“唉,那基督城寸土寸金的,多少人想去都去不了。您看看,咱家姑娘倒好,还上赶着回来!”
沐心悦无所谓地笑笑,却不置一词。是啊,他们巴不得她不回来。
这个二伯母,向来心无城府,在家便是个传话筒一般的存在,经常被人当枪使。这次不知道又是听了谁的闲言碎语,这样酸气十足。还好她已经习惯了。
坐在对面椅子上的中年女人停下手里的功夫茶,看看那妇人,又扫了一眼沐心悦的脸色,打了个圆场:“咳。女孩子学历高一些,心里有底气,到哪儿都一样。”
沐心悦嘴角微扬,遥祝一杯,妇人微笑。沐心悦扭头看看坐在一旁低头扫福的年轻女孩,顺手递给她一杯:“我新买的冰岛古树,大妈的手艺,尝尝。”
“你干嘛呢?”
女孩接过,喝完又递还给她,头也不抬地说:“你瞎呀?”
沐心悦瞪了她一眼,看她染的一头灰不灰蓝不蓝的头发就难受:“丑死了!你当自己的头是调色板么?”
女孩盘着腿,凉凉地白了她一眼,“老年人······”然后低着头继续写福字,“二姐,你能不能行啊?再不回来你就要跟社会脱节了好吧!”
“你管我呢!”沐心悦轻拍了下她的脑袋,凑过去看她跟前堆的一堆福字红包、福字春联,这样喜气的颜色盯着久了有些眼花,她戳戳女孩刚写好的福字,“不嫌麻烦?”
“你管我!”女孩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沐心悦立即瞪眼:“沐天晴!”
沐天晴倏地灭了气焰,撇了撇嘴:“切,简单粗暴······”
沐心悦抿嘴笑了:“小妮子······”
这个跟沐心悦斗嘴的女孩是她的堂妹,沐家的小孙女,一个十足十的二次元少女,思想怪异,脾气顶真。沐心悦大她近六岁,从小偏宠她,要说也怪,俩人从小脾气迥异,见面就掐,可心悦最疼晴晴,晴晴也是最听她的话。
“出国镀了一层金,你姐长进不小,连人都变漂亮了。哪像你,成天就会窝在你那一亩三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