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沉晔拳头紧握,黑眸微眯打量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许久,嘴角轻蔑的弯了弯,道:“王军,你真是找的我好苦啊。”
话音一落,戴面具的男人再也无法镇静,獠牙面具下睁着一副血红的眼珠,道:“你倒还算好眼力,还能认出我。”
邢沉晔盯紧他,冷声道:“是你害死了赵金来?”
“是,也可以说不是。”王军倒是利索,完全没有推脱的意思。
“你真是下得去手,我听隔壁大娘说,你和他是从小的玩伴。”邢沉晔声音很静,虽说事出突然,但他先前就察觉到丝丝不对劲,就像相应的锁扣始终与齿轮吻合不了的那种遽隙感,原来赵金来早已死了!顶替赵金来的不过是王军,而他的目的,很明显,只有一个……
王军耸耸肩,无所谓的说:“反正你们也快死了,告诉你们也无妨吧,一开始,是他撺掇我去反恐的,都是他说跟他去干一番大事业,这才让我名声再也没有翻身之日,被警察通缉,根本没有藏身之地,我他妈有次为了躲避警察在桥洞下睡了一个月,真他奶奶的,好容易听上头说这里头有宝贝,当然是要进来一看究竟,谁知道我们带了盗墓工具进了庄陵,他非要去打开那口传闻中有抓挠声的青铜棺,谁知那青铜棺自个儿撬开了一个角,赵金来下去摸得时候,居然摸到了一只手!说是冰冷的像是一块铁,不过只是一瞬间,赵金来死命拔出手来,却发现自己的右手有四根手指头连骨头都齐根断了,只剩下薄薄的一层皮吊着四根手指头出来了,但好在也捞出来了一样东西。”
还未曾开口,华阳就道:“是你的面具,獠牙面具,但是现在戴在了你的脸上。”
王军倒是颇为诧异的扫了眼华阳,倒也坦白道:“不错,那会儿进入山里他拿着当宝贝,几乎着了迷,着迷到怕我夺取他的这样东西,处心积虑想把我杀死,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啧,利欲熏心说的果然是在理。”
邢沉晔忽的想到一点,心头惊疑未定,低眉扫了眼尸体上的缺失的手指头,道:“赵金来的四根断指呢?”
“断指,当时既然都那样了还能要?赵金来就把他们丢在庄陵了。”
邢沉晔心底一震,赵金来的那四根手指明明在他们断案的时候,被人为的放在塑料袋上挂在那条荒路上,既然这两个人当时都在庄陵,而后又深入了庄名山,那么那四根手指为什么又会……
是谁?是谁在警告他?又是谁在一步步引入他陷入这个旋涡?
是谁在旁观着这一切?
先前他曾猜测,是反恐分子故意杀鸡儆猴,引诱他前往,可如果不是反恐分子,那又会是谁?
那一瞬间,邢沉晔只觉后心脊椎一片冰冷,是了。
他们都是棋子,从一开始到现在,都全然暴露在对方的视野下,一步步走入对方埋好的疑窦中,恐怕他在回国之后,就已经被人盯上了。
“所以,你想要得到这枚青铜獠牙面具,就把他杀了?”邢沉晔盯着他。
“我也不想杀他,是他逼我的,他把我引诱到这里,他说他知道这座地宫的地图,他从反恐上头那里偷来的,呵呵,他不知道的是,我在他不注意我的时候,早就看过他的那本笔记本,笔记本中还有一页带血的地图,想要进入地宫,你知道最好的钥匙是什么吗?”
那一刻,邢沉晔只觉头皮发麻,他心里隐隐猜到了什么。
如果此刻小郭在这里,他就可以拿出那张被他捡到的沾血的地图纸,还有那本带血斑的笔记本,一切答案,也就会迎刃而解。
“所以,他非死不可,就像现在的你们,也非死不可!”王军喉咙处发出两声粘稠的‘嗬嗬’声,讽刺道:“你快低头看看,赵金来是不是还活着,他也在召唤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