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他翻身而下悬崖!夜风扯开他的衣角,像是一只展翅的燕。
——滋啦啦
左手抱住她,右手上的瑞士军刀在跌下的那一瞬间就插进了土壤里。
军刀太小,不过钥匙扣大小,二人重量根本无法负荷。
他比谁都清楚,但是他只要微微的阻止下浮的身形几秒钟就够了!
缓冲的时间,他的右手瞬间松开军刀,五指狠狠抠进被军刀划开的土壤层内。
——滋!
他的身形总算是定格在半山腰上。
上方的马蹄声又辗转来去,邢沉晔沉着脸色一声不吭。
他的左手紧紧抱住她,右臂却是抓住土壤挂在崖坡上,手臂一阵颤抖,他的右臂上之前本就被水鬼撕扯开来,此刻更是致命的阻碍。
他的身上脸上满是灰扑扑的泥土,华阳小心翼翼的帮他擦干净。
他笑了笑,那双濡黑的眼睛望向她,轻声道:“怕吗?”
华阳摇摇头,只是更紧的搂住了他的脖子。
——嗤的一声响!
他只觉手臂上的伤口全然撕裂,再加上他手臂一直是垂直在头顶,温热的血液顺着衣袖倒流而下,滴在他的脸上,也滴在公主的衣服上。
“邢沉晔……”华阳急的鼻尖发酸,眼眶发热,但是她知道现在还不能哭。
她知道他已经快撑不住了。
果然,时间的消耗,让他伤势加重,邢沉晔眉心微蹙,手臂颤动的更加厉害。
若是以往,这点垂直抓力根本不算什么,就算是倒着身体,他都可以撑上一段时间,但是此际对他极为不利,本就伤势过重,加上公主虽然娇小,但是也是一个成年人的体重,他多少精力不济。
不知过了多久,头上的马蹄声好似逐渐远了,直到马蹄与车轮声远去。
邢沉晔已经全身泛起虚汗,他略略松了口气,又把华阳揽紧了些,一手想要抓着土壤层想把华阳给送上坡去。
奈何他的手臂几乎呈现无力状态,根本无力为继,这个时候黑漆漆的天际好似开始下起了雪,让他们的处境更显危急。
邢沉晔自知身体不济,但是多少是反恐特训过的,即便是此刻命悬一线之际,他还是足以保持最清醒的思维,口齿清楚的望向怀里的华阳。
“公主,你先听我说,从现在开始,你从我身上爬上去,我估算了下,你站在我的身上,以你学舞的姿态,还剩下的一点距离你完全可以跳上坡,不用管我,你先上去。”
华阳望了望他的眼,像是要望进他的心里去似的,“我不去,你这样,明显是让我借力,我才不会上当。”
邢沉晔忽的笑了笑,道:“史书言道:华阳公主自幼聪悟过人,倒还真是这样。”
华阳望着他身上满是血迹,搂住他把脑袋埋进了他颈项,“才不是呢,如果我真的聪慧过人,又怎么会害你到这步田地,我真是愚蠢至极。”
深秋的风呼啸而过,又是深山夜半时分,温度低的几乎冷到骨子里去,漫天的碎雪像是抖落了一兜的雪绒花。
她哭的那样伤心,伤心的让他几番动了情。
“公主……你知道,我最不会安慰人了。”微顿,他只觉手中的力道仿佛被隔空抽去了一般,当即道:“公主,你先上去,我随后就来,好不好?”
“不好。”
邢沉晔眉心微聚,愠怒道:“公主,听我……”
只一瞬,她就清浅的吻住了他。
“邢沉晔,我们放弃吧,我们……撑不住就不撑了,好不好?”
她仅仅的抱住他,哽咽道:“我会把我的好运都给你。”
“胡说。”他低眉笑了笑,道:“公主,你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