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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我的时候眼含珠泪,直把我往心上赶,哪儿舍得撒手。

    我又是个怕生的主,哭的哇啦哇啦的,嗓门儿也大,不过正哭的格外酣畅时,便瞅见了萧美人儿脑门上的一团黑气,那会儿我哪懂啊,就晓得伸手去抓,边抓边破涕而笑。

    他人只觉着我与萧美人儿有缘,瞧见我一直戳着她脑门作乐子。

    奇怪的是,那团黑气见着我倒也不跑,反而嗖的声蹿入我的身体里,我便再无知觉了。

    自此之后,萧美人儿的身体日渐康复,而我的身体,反倒日渐虚弱了。

    母后因此愁眉不展,父皇也忧心忡忡,那时候情急之下,不得已偏信迷信,父皇便命人寻来江湖上有名的道士驱及污秽,说实话,一点儿用处也没有,我还是食不下咽,难以安寐。

    御医名仕都来瞧过我,说是顶多撑不过三岁。

    直到遇到了我的师父,乃一名山野隐士,青袍加身,人模人样,虽说骗吃骗喝惯了,倒还真有些本事,他与我父皇扬言道,公主非凡俗之人,需跟他走一遭,方可能活的久些。

    父皇母后即便再有不舍,但为保全我的性命,自然也就把我丢给了这道人。

    上述这些事儿呢,都是这道人在我年长些时告诉我的,也就是我后来的师父,我不知他姓甚名谁,只知他却赐了我个名号,为琼华真人,寓意趋吉避凶。

    自此之后,我便跟了他游览人世,他有两个癖好,一是抠脚,二是喜欢收集天下名草花束。

    对于其一,因我身体不好,嗅觉也颇有些不大灵敏,将就着过倒也无碍。

    这第二点嘛,我曾问他摘这些又有何用,不过是些杂草,摘了反倒断了它们的生机。

    他敲了我一记脑门,连连说是有用,大用!

    还说常言道古来将相,皇权贵胄,莫不追求长生,我追求的便是长生法。

    我嗤之以鼻。

    除此之外,我听得更多的,便是师父说我生来便是阴阳人,可以通晓一些古怪之说,便也更亦招来阴邪之物,故此命不久矣,就连他也保不住我。

    我也乐得其所,想的挺开,因着我从小虽然生性刁蛮,但是有着一腔救人于苦海的无边之心,师父常说我与佛家有缘,我不知道是否跟佛有关系,只知我好似生来便带有使命,我总喜欢往那些脑门上有晦气的人凑过去,并且,我总脸上贴金的自以为,天降大任于斯人也,而我的到来,必然是还皇朝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

    可是,总有那么些事背道而为,譬如我救下的一个中年人,因输钱买醉,暴怒之后打伤了自己怀孕五月的妻儿,那个婴儿自然也因此折损,残留怨念留在中年人的脑门上,总是阴测测的紧。

    这中年人直到输到穷困潦草,这才哭丧着脸在乡友们面前说愿改过自新,我看着甚是可怜,不顾师父的规劝替他揽下了那个婴儿的冤魂。

    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我病得愈发重,还是师父告诉我,这中年人把妻子卖了又去赌了。那时候的我,真是觉得自己大错特错,觉得自己病得愈来愈重必然是上天开眼才降罪于我的。

    师父怜惜我,直说不是,还夸我是世上最善心的人。

    后来,我便难以下床了,师父便也带我回了皇宫,我虽病恹恹的,但是心性好玩,不喜悲观,父皇母后更是宠爱我有加,导致我的臭脾性很是见长,见着谁就使唤谁,牛气哄哄的。

    只不过到我十六岁的时候,我已经没有力气去牛气哄哄了,我得了很严重的痨病,怕是活不过冬天了,其实我知道,不是痨病找上我,而是那些年留在我体内的阴魂来索命了。

    师父是在我已经快弥留的时候来的,他已经消失了许久,约莫三年的样子,他还是没怎么变,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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