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阿姨惊疑不定,视线不断地在宁小乐和新进来的男人身上来回游移。
新进来的男人浑身上下的气派让她很是心惊。原本以为宁小乐不过是个山野土包子,没想到她身后居然还能有一个这样的男人……一想到这里,赵阿姨的心底就不由地发慌。
可那两个人又很奇怪,不像是认识的样子——
男人说过那两句话之后,就再也没有看过任何人一眼,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他手上的那只狗上。而宁小乐,这小姑娘傻愣愣的,既没有开口打招呼,也没有什么欣喜的表情,两只眼珠子水润润的,竟也在看那只狗,神色间,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赵阿姨吃不准该怎么应对,一时没有开口。钱姐心思没她那么多,直愣愣地大声发问:“你是谁?这只狗不是宁小乐的吗?怎么变成你的了?”
新来的男人眼皮也没有撩一下,倒是门外陆陆续续有人进来。
一溜的黑西装白手套,个个都面无表情。先进门的两个根本不管这屋子里还有其他人,径直伸长了手两下一拦,就把赵阿姨她们四个人隔在了另一边。
后面进来的一人端着把雕花小靠背的木椅,进屋目不斜视地放下,紧接着就有人在椅面安置上一方坐垫。男子坐下之后,进出的人明显动作都放轻了,轻轻地放下一张小几,又轻轻地摆上整套的紫砂茶具。
人来人去,走马灯般。
等那两个门神一般的人也退出后,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小几上的红泥小炉,偶尔哔波一声。
钱姐被震住,和边上的女人面面相觑。
赵阿姨目光闪烁。
她家是开当铺的,看东西的眼光在。那个男人一进来,她就看出他不一般,那人身上的衣服从上到下没有一件是大牌,但无论是设计、用料还是裁剪都是顶尖工艺,这种品质只有传说中的高端私定才有。至于后头送进来的东西,更是了不得,竟似乎都是些古物,那把椅子雕花虽少,但正是晚明苏作的气质,就连茶几上随随便便摆着的放茶叶的罐子,看着好像黑漆漆的不怎么起眼,但用的是黑釉,很可能是宋建窑出品。
有钱的人,是她们这种小人物得罪不起的,可有钱到这种程度的,通常也不会花时间和她们这种小人物计较。
赵阿姨试探着开口:“您说,这狗是您的?”
男人没有动,他正低头看着手里的狗,而那条狗,也正仰头看着他。一人一狗,四目相对,莫名地让人觉得那边有个小空间,任何人都插|不进去。
“哮天是我家二爷一直养着的。”说话的是男人身边一个助理模样的人。
这个助理长着一张娃娃脸,看起来比那个什么二爷好相处多了。赵阿姨心头一松。
她初初过来的时候,原本只是一时气愤上头。
那个什么斗乐,她以前是听也没有听说过,要不是早上儿子拿了手机给她看,她还不知道自己家店铺上了网。那些个网友全是唯恐天下不乱的,说什么的都有,还一句比一句难听。
什么“动物都是有灵性的,为什么狗狗们不挑别家,偏偏选中了这家?”什么“一看这家店的门,就知道是家黑店。”什么“老板娘长得一脸褶子,一花知春肯拍她,她就该感恩戴德了。居然还有脸砸我们家女神的手机!”还有什么“狗王不是一般的狗,它这么做,怕是这家店做了什么亏心的事了吧?”
亏心的事?她不觉得有什么亏心的。买卖、买卖,你情我愿,她没有拿枪指着宁小乐的头,是那小丫头自己愿意的!怎么着?现在回过头来想想不合算了,找条狗来恶心她?
犬王?笑话。一条狗懂什么,还不是后面有人!
不过,既然你借狗生事,我就先对付你的狗!
没想到,这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