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抹夜色消失,天空开始泛白,万物显露着它们引以为傲的本色,程致西就这样无言的看了一夜窗景,他在旅店住了一晚,独处给人以冷静,予人以深思,及面对现实的勇气,脑海里,昨日的一切,再次,回荡在他脑海中........
宾客在程致西的目送下,一一告辞,也终于到了最令他难为的时候了,他牵着白苏幸,走进了,他们的‘新房’。
摆放在榻椅上,各式整齐的细软囍被,柜子架中,白玉无瑕的送子观音......所有东西,这屋里的所有东西,连带着那烧人心脾般的大红,一起充斥着他的神经,提醒着他,现在理应去做着那件事,他试过,可当他看向身旁,一脸含羞的妻子时,妻子也抬起头,深情的望向他,不,他做不到,他反复在心中念叨,程致西恍然站了起来,那分明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孩子,她才十九岁,与自己差了整整七岁,和她第一次相见还是刚回国,和她的姐姐白苏琦在咖啡厅喝茶,她突然出现了,
“大姐,这么巧,这位是”
那时候,白苏幸还和环海道的大众少女般,穿着衣袄子和大裙子,古色古香,程致西想着,或许是太古朴,也或许是太稚嫩,这样的一个大活人,根本没有引起自己的丝毫注意,他只是在礼貌性的回应之后,便不再理会对方,只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和白苏琦那一身相衬的洋装在白苏幸看来,是多么刺眼,而他无视的那一道道来自白苏幸的打量,竟是充满了爱意,仅仅三次见面,自己彻底俘获了她的心,致使了他余生的痛苦。
程太太是在他回国的第二个月后,告诉了他,这个‘喜讯’,自己即将迎娶白家小姐,他几乎欣喜到了彻夜不眠,虽然早就相识,他是这样告诉自己,还是抑制不住明天见到白苏琦。
等待他的,只有白苏幸,他没有看漏什么人,再看向白苏幸,还是那样款袄子和大裙子,只是不同于上次的打量,这一次,白苏琦望向他的眼神里,是毫不遮掩的爱慕与欣喜。
后来,他希望得到程太太解释,可程太太全然不去理会他,她只一边和苏太太有谈有笑的聊着,一边意图用余力将儿子往白苏幸那里赶,程致西着急的望向窗外,寻找那个人的身影。
生活总是充满着误解与巧合,有些是天意,有些则是人为,而那些故意为之,大多也是满怀不善的,程致西预料不到的,是白苏幸忽然颠倒向他的怀中,而这时,透过方才怀中人遮挡的方向望去,他一心寻找的人,正隔着玻璃,将面前一切尽收眼里,然后,毅然转身离去。
白苏幸很享受这个怀抱,当背对着她的苏太太,回顾询问她时,她才掩起得意略带含羞的站起身来。
“苏幸啊,你大姐怎么还没来。”
“妈妈,大姐应该正忙着呢,还是”
“还是什么”苏太太将茶杯重重搁在桌子上,“如今,难道她已经忙到可以不把我这个妈放在眼里了吗”
程太太心中明了,对一番斟酌打算之后,忙对儿子说:“听说,这‘养乐斋’的菊露桂香糕有美肤,易颜,降火之效,且入口丝滑,夹杂醇香,我来时见那的人并无平日多,致西,你快买来给我和苏太太尝尝。”又对苏太太说:“你也别再为什么不相干的人生气了。”
程太太这番劝说对后者十分受用,苏太太笑着摆了摆手,“程太太,儿子可不是带来使唤的,这种小事,让下人去不就好了。”她说完,示意程太太望向苏幸。
程致西被迫滞住了脚步,程太太会意一笑“是啊,致西,让阿辉去就好了,你留下陪陪苏幸。”
程致西心下失望,他暗暗地向着阿辉使了个眼色,“谢母亲体恤,那阿辉,你去吧,顺便再给太太带些青果糕饼,戴氏那家的,我之前吃过的那家,味道挺不错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