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月白起身回到座位上，道：“方才听公主殿下说，大臣们给元王殿下举荐的人选圣上不甚满意，又担心里头没几个是真心的。若公主认为月白资质尚可，便可将月白举荐给圣上。月白虽是庶出，却是真心实意想侍奉元王。”

    陆月白等待着长乐公主的回应，而长乐公主却迟迟不语，只是微笑着打量着她，神情表现得颇有意味。

    好一会，长乐公主方开了金口：“除开你庶出的身份，只论相貌才华，本宫以为你同陆月瑶真的不差什么。若将你配给三哥做正牌王妃，倒也不会委屈了三哥。只是月白，你告诉本宫，你的目的是什么？”言至此处，长乐公主忽地抬起眸来凝视着她，目光携着几分欲穿透对方心底的犀利。

    陆月白一怔，她没想到长乐公主竟会这样问自己。而无论是她试探的口吻，还是她穿透人心的眼神，都不得不让陆月白谨慎起来。一时间，长乐公主的心思令人揣测不透，陆月白亦不知怎样的回答方能滴水不漏，于是她只能先装作不解：“啊？”

    长乐公主笑道：“此次选妃陆相未曾用他的庶女向父皇表表忠心。另外据本宫所知，三哥虽贵为皇子，可瑾都的大多数庶女也是不愿嫁他为妃的，她们宁可给太子作侧妃，作侍妾。而你，背着你的父亲，跑到蓬莱宫求本宫替你搭桥牵线，口上说是为了替本宫排忧解难。但你会为了本宫而奉献自己的终身幸福？若你说是，本宫定然不信。而你真正的目的，也定然不会简单。”

    陆月白望着长乐公主，神情淡然地思量了片刻，道：“公主明鉴，或许月白确实不该隐瞒公主。没错，月白想要参与元王选妃，确实有所私心。然月白的目的有二，一是月白与元王有过几面之缘，元王憨实善良，若非心智有缺定为良配；二是月白乃庶出之身，与其嫁给其他的王孙贵人为妾，还不如借着此次元王选妃的机会顺势而上，作正妃主母的日子定是远胜过任何妾室的。月白打小饱受世态炎凉，深谙此理，实在不愿再过庶室的日子了。父亲不为月白打算，嫡母更不会为月白打算，那么月白只能为自己打算。”

    室内，贡茗的余香犹存。陆月白与长乐公主两人相互注视着。片刻后，忽然相视一笑

    长乐公主问她：“就这么简单？为争一个一劳永逸的正名？但你可曾想过，或许你同三哥成婚之后会发现，你们同其他的夫妇会有所不同，甚至还要忍受一些人明里暗里的笑。”

    陆月白笑着摇摇头：“月白从小到大，明里暗里的冷嘲热讽，可还遭受的少？月白只是不想一生都过着战战兢兢的日子，不求其他，唯图个自在。说句忌讳的话，若此事能遂心意，月白宁可元王一生都保持着现下如孩童的心智。人心最难揣测，帝心更是深不可测。但若只是一颗孩童之心，那这一生还有什么辛苦之处可言？”

    长乐公主听着她说话，一直保持着浅浅的笑意，她笑得温柔和善，同时也笑得意味深长。

    她没有立马表态，只待过个少顷，方道：“好，本宫知道了。虽说现在本宫心中还没有拿定主意，但这却不失为一个为父皇排忧解难不错的主意。不过，本宫还需要再细细斟酌。”

    闻得此言，陆月白知趣地起身行礼告退：“多谢公主，那月白就先告退了。”

    长乐公主点点：“去吧。

    出了蓬莱殿，芷兰便询问陆月白去处。陆月白无处可去，就告诉芷兰先打道回府。

    马车一路慢悠悠地驶回去，陆月白微挑着窗帘子观着外头的街景变化。在旁的芷兰时不时

    地看她主子两眼，欲言又止，而最后却仍是忍不住，开口问了：“小姐，奴婢冒味，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陆月白放下帘子，侧过身：“问吧，我不怪你。”

    芷兰垂眸思量后，道：“虽然小姐苦心孤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