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的农户,牛羊冻死的牧民,被夺走存粮后又该怎么活。”
“……确实……”
“就只能委屈大家、辛苦各位了。”克罗德班抱歉地笑笑,“毕竟我们在选择这条路时,就已经起誓过:抑强扶弱、先人后己。”
会议解散时已是傍晚,受领任务的骑兵们都急急去办。各人若说胸中没有不安,着实违实;但眼见指挥官镇定地安排好一切,心中的希望之火也随之再度燃起——那个人出身好、年纪轻、天赋高,却踏踏实实,从不用冠冕堂皇的漂亮话唬人。他的信条再简单不过,却也正是这最简单的信条,凝聚了蔷薇骑兵团中的所有人:
说到、做到。
多少人不顾民众疾苦只为满足自己一时欢愉,多少人口说正义手下却大行龌龊之事,多少人以天灾人祸为契机大发无道之财。
上位者甚少有人能够约束,堕落起来远比平民更容易、影响更重大。人们向往着上位,不得不说在一定程度上是在向往着为所欲为的可能。可仍有人执拗地认定着堪称过时的理论:贵族有责任、有义务为平民做出表率。崇高的身份和地位,不为换取更好的物质,而为更好地荫蔽自己重要的人。
跟在克罗德班身边的鲁特勒蒙,一直认为自己追随的年轻指挥官正是这种“理想”的贵族。
“理想”被称之为理想,就是因为它不现实。理想成为了现实时,那理想还能被称之为“理想”吗——副官在空闲时总会盯着上司陷入这样的迷思。
抑或说,单一的例子无法称之为理想的实现。如果所有贵族都像克罗德班大人这样,才算真正的理想成真。那可真是——鲁特勒蒙不自觉地嗤笑一声——真是梦一般的美丽新世界了。
“在笑什么?”克罗德班问。
副官急忙整理好表情,立正回道:“报告长官,属下走神了!”
“你倒是诚实。”
“是属下笨,没法立刻编出合理的谎话。”
“却算个优点。要是所有人都像你这样笨,很多事都不会像现在这么复杂。”
鲁特勒蒙有点高兴:“哈哈,刚才属下还在和您想同样的事。要是所有贵族都像您这样什么的。”
“结论是?”
“有白日做梦的嫌疑。”
“……咦?”
“啊,”副官急忙摆手,欲澄清自己的发言:“属下的意思是,您实在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好上司。平易近人、关怀下属、身先士卒……这些不止在贵族中,在人类整体中也是最佳的品质,如果贵族都像您这样——”
“鲁特勒蒙,”指挥官把滔滔不绝的副手拽到窗前,抬手指向东方,“你看看,那是什么?”
“像是……”副官眯了眼睛,“鸟?出来打食的鹰吧。”
“鹰在白天捕猎。”
克罗德班丢下一句,抬腿奔向钢卫塔顶的瞭望台,鲁特勒蒙急忙跟上。日落刚过去不久,天色却比以往阴暗许多,大片雪花被冷风接二连三地刮到冲到外部楼梯的二人脸上,将将触及皮肤就化作细小的水流而下。
云层厚,湿度大,风烈而急,是暴风雪的前兆。
指挥官没做停留,径直跑上塔顶。负责瞭望的骑兵也将望远镜对准东方,一副狐疑的样子自语:“鹰?是鹰吧?但鹰不群体活动啊……”
“让我来。”
瞭望兵听到长官的声音,急忙让开位置。克罗德班仔细看了一阵,做了一个手势。
鲁特勒蒙立刻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冻结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敌袭!”
指挥官高声打断下属们的呆然,“是龙鸟!备战!”
龙鸟是龙族的下级眷属,不具备很高的知能,但牙尖爪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