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可以不必如此的选择,但其他很多人没有。”
“可我不要这个选项。”红发少女目光坚毅,“我不认同的事情,永远不会是我的选项之一。”
“你的决心,我一直清楚,父亲却不一定了解。他一定是觉得家中男孩子太多,才让你变成现在这般‘不似淑女’。”
“他不是觉得,是真就如此认为。”拉妮艾特也笑了一下,“不然为什么急急地把玛丽埃勒放到我身边。他以为我习剑是因为没有女孩子陪我玩,才不得不和你在一起,根本没把我的志愿当回事。大贵族出身的女性,确实很少有上战场的必要。可用性别和地位来圈定志向,本来就可笑至极。奥瓦埃尔哥哥也是,明明知道是不同种类的酒,偏要说什么女人才喝男人才能喝之类的话。”
“他并非有心,你倒是故意。”
“我慌了嘛。”少女略微红了脸,“父亲母亲突然说起什么长女的责任,什么婚姻,又批评我不够娴静,又让我穿这种不方便的东西——别忙了,笨蛋哥哥,你根本连一个带子都没解开!”
克罗德班有些讪讪地站起来:“这鞋子很不好解。”
“做女孩的麻烦,你这下有体会了吧。”拉妮艾特用鞋跟在地上磕了一磕,好让被尖头舞鞋紧紧包裹的脚趾舒服些,“当然,我也并非觉得当男人的生活很容易,才想去做骑士。女人还有退路,男人却只能上战场,谁没有自己的苦楚。抱怨生而如此,不如着手改变,奥尔什方能做到,我也可以。这和我是男是女,出身如何,没有任何关系,可父亲母亲却拒绝去了解,直接将他们的那一套模板箍在我身上。”
“我明白。”
“还好你明白。”拉妮艾特靠着克罗德班,“哥哥,我是真的很喜欢习剑,也真的想成为你的支援。这些受你的影响不假,但它们已是我自己的志愿。父亲母亲说我如何,总像在数落你的不是,奥瓦埃尔哥哥再那样一讲,我就……”
金发少年拍拍妹妹的手:“到头来,你其实是在为我鸣不平?”
“为我自己!才不是什么事都因为父兄呢!”
兄妹二人相视而笑。末了,克罗德班认真地开口:
“和父亲一样,我其实一点也不希望你站到前线。”
他抬手温和地制止了妹妹的反驳,继续说下去:“可是我也很高兴,有一个人可以懂我的志向,愿意与我比肩。至于‘要是那个人是兄弟而不是妹妹就好了’之类的想法,我不曾有过。哥哥们或弗朗塞尔,我同样不希望他们置身危险之中,相信他们也是如此想,才走上了现在各自的道路。”
“父亲可觉得斯特凡尼维安哥哥是叛经离道不务正业呢。”
“父亲还觉得你该学得像个淑女。”
“我们都没有听他的话。”拉妮艾特咯咯笑起来,“而你也不是因为听话才拿起剑来。这一家儿子女儿呀,真叫他头疼死了。”
艾因哈特兄妹回到宴会厅时,换好衣服的新爵士与其友人也刚好归来。拉妮艾特对奥瓦埃尔的道歉不其然闯入耳畔,奥尔什方和弗朗塞尔面面相觑,不知道他们离开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大转折。
“我没记仇。”奥瓦埃尔又举起了手。
“我知道!”拉妮艾特往他手心打了一拳,“这句对不起不是为你。要是不承认错误,我自己心里过不去。”
“你听听,”奥瓦埃尔一边攥住红发少女的拳头压下去,一边转向奥尔什方,“迁怒我的是她,道歉只为自己好受的还是她,真是蛮不讲理的妹妹。”
“哈……”
新爵士将询问的眼神投向克罗德班,拉妮艾特在当中急急挥手:“别说!不要说出去!”
“只会对家里人蛮横,外人面前就开始装淑女。”奥瓦埃尔又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