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恍惚着回了神,立马惊奇道:“江锦年你看上人家姑娘了?!”
兰陵装作惊讶的模样,一个“哦——”拖着长长的尾音渐渐升调,颇有意味深长的意思。
众人皆看向了江锦年,江锦年立马局促不安起来,脸色是越来越红,紧张道有些结巴道:“不是的……这个……我得问一问,我想知道,可……”
林慕遥难得笑得很开心,拍拍他的肩膀,“江伯父一月前的家书上不是还在问你有不有意中人吗?喜欢就直说,别扭扭捏捏,不像话,快给家里去封信,让伯父带聘礼上门提亲啊!”
江锦年让了一步,急道:“顾姑娘还没应呢,我,我只是想问问,好能多了解她一些……如果她愿意,我也……”
林慕遥厚颜无耻地继续勾肩搭背,头伸过来,嬉笑着问:“你也怎么样?”
江锦年腆个着大红脸,瞪着调笑他的林慕遥,林慕遥却丝毫不在意,满嘴酸味道:“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弟媳了,可怜你林大哥我啊……”他顿了顿,眼睛不由自主地溜去兰陵的方向,看着兰陵如常地浅笑着,尾音渐渐沉寂了下去。
兰陵徐徐走近床头,优雅的伸出右手,用食指和中指敲了敲床沿,木头响起清脆的两声,笑道:“江公子问你愿不愿意呢,这会儿不答应,你还想等多久?”
几人先是听见床的方向传来一声笑,然后一个清澈的女声放佛忍着满心的笑意,清清楚楚地答了句:“愿意。”
等几人反应过来是顾晴月再看过去去时,只见那被子里的人把长被子往脸上一遮,只有五根纤纤细指悄咪咪地露在外面,整张脸是捂的严严实实的。
天下第一稀奇事,顾晴月这姑娘竟然害羞了!
林慕遥还以为她要蹦出来大喊三声:“江锦年我要娶你呢!”
无论如何,这两情相悦总是件喜事,一屋子人都显得格外开心。
林慕遥愉悦的笑眼偷瞥兰陵,兰陵似乎察觉他的目光,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又静默地转身不去看他。
林慕遥摸了摸受伤的胳膊,那里有他包扎的伤口,兰陵眼睛里淡淡的疏离让林慕遥心沉入海底,一时间有点透不过气。
胳膊疼了起来,额头渐渐渗出冷汗,脸上却依旧维持着爽朗的笑容,谁人不想两情相悦,可他的情路偏偏要比别人坎坷崎岖些,一颗心埋在土里不见天日,日后也未必能得以开花结果,这事他找谁说理去?
只能自己慢慢养着那颗种子,勤浇水多施肥,盼望他能早一些开窍萌芽,千万别蹉跎年华等到白发苍苍……林慕遥想,只要等的到,哪怕时间久一些,等的年岁长一些,也算不辜负他的一腔孤勇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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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狄王闻公主遇刺心一沉,战袍未卸就匆匆赶了过来,进了公主营帐里,看着躺在妹妹床上的那个汉奴,心情有几分复杂,说不上是欣喜还是悲凉。
公主营帐再宽大敞亮可依旧敌不住医师和侍女的来来往往,顿时显得拥挤起来。侍女来回奔忙用清水的盆换下满是血水的盆,雪白纱布一沾伤口立马就湿透,三四个医师,有的为药方争得满头大汗,有的忙于用尽各种方法止血,有的紧张地缝合伤口。
北狄王几乎看不见那个叫阿越的汉奴,他的床边被一群人围的严严实实,连一根头发丝都瞧不见。
他想象不到当时的情况有多凶险,他只看到妹妹灵纹失魂落魄地看着床上的人,双手死死握住阿越那一只满是血的手,放佛时刻在害怕着眼前的人会离开她。
她的头发凌乱,额饰不翼而飞,脖子上的伤口有三道,伤口不深,却狰狞可怖,眼下还在细密地渗着血,红衣上早先沾上的血都已经发黑——这样狼狈的妹妹,他从来没有见到过。
纵使那一天,阿姆被杀,那些人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