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最近可能不会考虑成婚的事,还请舅舅不要再提。”
右相见张太师孙女与太子殿下实在是有缘无分,往常十年也难得一个八字不合的姻缘,偏偏就被太子遇上了。
婚事只得搁置,可右相哪里看的过去,近日成婚大约是不可能的,但是预订人选还是可以的。
于是又来了这么一出,太子殿下也是万万没想到舅舅还有闲心思关心自己的婚事,回绝得有几分生硬,舅舅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看。
“正是因为这个时候,殿下才更应该延绵子嗣,为西梁留后啊。再说,安宏公府的小女儿容貌清秀,蕙质兰心,定能成为殿下的贤内助。”
右相苦口婆心的劝说,言辞殷切。
“舅舅!”太子觉得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太严肃了些,于是端了杯子,喝了口茶,舒了一口这些天在朝政上的怒气,才道:“这些年来,您知道德施是个什么样的人。您要德施在此刻商议这些,德施实在做不到,还请舅舅见谅。”
右相听了以后一瞬间脸都青了,愣在那里,气的不知如何是好。
他何尝不知啊?就是因为太知道了,所以才催着,如果这一战拖个一两年难道婚事也拖个几年?
他诸多思虑还有另一个原因。他想着无论日后是胜是败,和谈总是少不了的。和谈之中,联姻必不可少。如若此刻不定西梁的正妃,难道要让那北狄王族的女儿来做正妃?
而此事万万不可!
可这侄子看似语气温和但心里固执,怎么劝也劝不动,真是令自己做长辈的头疼!
太子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侧首眼神望着东宫外平平坦坦的汉白玉石阶,一语不发,一副我也不想再说这件事的神色。
舅舅侄子两个僵持了许久。
作为舅舅的蓝邺还是先苦口婆心地缓了缓语气:“你若是此刻不选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日后恐怕——”
太子如此聪慧,回眸看一眼自己的舅舅,不加思索就明白舅舅话里藏着的深意,但他并不放在心上,解释道:“西梁才俊尚多,未必非德施不可。”
“西梁才子虽多,可是能配的上北狄王的妹妹灵纹公主的也就只有太子和林家了……难道你还想给了他西北双营的军权再给他一个北狄王女?到时候这个天下是姓萧还是林就未可知了!”
右相语气越来越激烈,像是抓住了什么症结一样。尤其是最后一句,他下意识地地猛一拍桌子,宫外的护卫闻声而来,蓝邺才意识到自己过分紧张了。
等到太子屏退了那些人后,蓝邺才努力缓和刚刚放佛凝固了的气氛,又带有长辈的慈爱劝道:“德施啊,舅舅不会害你,你眼前看不见的事,对于未来来说却是极其重要的事,舅舅不希望你喜欢的人也像你母后一样玉损香消,落得悲惨的下场。”
太子这一刻终于明白了什么。他知道母后的死成了舅舅和自己心底永远无法抹杀的伤痕,时不时就要复发,痛得人恨不欲生。
提到母亲,太子终于有所动容,语气也松缓了许多,认真道:“德施明白,也会考虑这件事情。”
蓝邺对自己的侄子知根知底,确认他真的会放在心上,这才稍微安了心,整理衣袍起身,然后从容地接上之前的话,提醒道:“还有林家,舅舅说的,你也要放在心上。”
这是舅舅临走前叮嘱的最后一句,这一句比前面的更加具有杀伤力,它放佛一句咒语一直在太子殿下的脑海里回荡,引得太子殿下又头疼起来,瞬间脸色也阴沉了几分。
为什么所有人都不信他?
自己又是出于什么如此信任他?
太子殿下还没弄懂自己的心,心思杂乱起来,令人烦躁。情不自禁从壁橱边把檀木盒子打开,这个盒子里有林慕遥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