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施,你帮帮我啊。林家小姐,绿衣长裙,婉妙无比。子微我一见倾心,自此心如磐石,不可转也。”
崔子微在耳边哼哼唧唧,语气哀怨犹如建康城里的闺中怨妇,惹得太子阵阵头疼,只得交了个白底道:“这……我不擅长。”
“人人都说什么西梁南国的太子殿下慧极无双,哼,依我看来也不过如此!”
看着太子云淡风轻,爱莫能助的轻松样,崔子微就控制不住自己寒碜他几句。
“人们不也说你崔子微饱读诗书学富五车有卧龙诸葛之才。”太子含眉敛目,不依不饶地轻飘飘反击。
本还想着是要给他指条明路的,这会儿却不想了,任他自己琢磨去吧。
崔子微一时被堵得哑口无言,心底叹了叹:儒士皆称,太子德施,眸藏棋局,袖敛乾坤,锦囊收妙计,运筹于帷幄,此谓慧极无双。
太子之才,好似将治大国至于烹小鲜。
堂堂儒学世家闻名天下的崔子微被太子殿下一句话堵成了没嘴的葫芦,一时面子上下不来,转而凶神恶煞毫不羞耻地欺负底下人去了,凶巴巴道:“茶呢?茶呢?还给不给茶喝了,再没茶水浇火,我就把太子东宫烧了。”
权叔正端着茶盏上来了,听着崔公子这么大火气,忍不住语气轻松地调笑道:“崔公子在别人的地盘上张牙舞爪可不是明智之举。”
枉您还自诩聪明人。
权叔没说,崔子微却一耳朵就能听懂。都三年了,这个老家伙总倚老卖老欺负他,关键还总是一针见血。
太子跟前,他确实太过放肆了。
崔子微哀怨的眼睛望着太子殿下,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权叔奉了茶,无缘无故瞥了崔子微一眼,见他神色一脸嫌弃,语气埋怨道:“今日太子挨了戒尺,您怎么也不提醒着点,害的太子殿下受罚。”
崔子微捧着茶兴致勃勃地正品着呢,一盏茶入口心里霎时和和美美的。权叔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可膈应死他了,由于急着说话,反而呛着茶水了,憋的一张脸通红通红的,咳嗽了半天才着急上火回道:“东宫学府又不比御下宫学,里头不过我与德施两人,穆点秋那个老头眼神锐利得很。我还没来得及提醒,你家太子就被逮着了,怪我?这能怪我吗!啊?哎呦――可冤死我了!”
崔子微茶盏一放,嘴撅的老高,权叔又偷偷瞄他一眼,觉得他说的有几分在理,无奈只好叮嘱他道:“下次您可看着点殿下,这手可伤不得,没日没夜地批折子呢!”
“哎哎哎,敢情今日折子谁批的?难道不是我批的,我批的头昏脑胀的还给您家太子送伤药,东宫找不着人还去的将军府找的人,不过才打一下而已,要不是他细皮嫩肉的不经打,要是换我早好了。”
权叔见他炸毛黄犬的样子心里偷笑,面上从从容容地应了,又一本正经调笑道:“有道理,下次穆夫子要罚的话就罚伴读的,反正您皮糙肉厚,打几下没得事。”
“唉――你个糟老头子,越发没规矩了。”崔子微气的吹鼻子瞪眼就要拍桌子站起来打人,要不是这茶没喝完估计人都起来了。
不过权叔浑然不怕,崔子微个文弱书生,哪里打得过他,再说还有太子给他撑腰。
太子轻笑着咳了一声,两人立刻消停,权叔给崔子微添了杯茶水,算是赔罪。
“太子殿下,武女司想进来请罪,老奴拦下来了,您看?”
崔子微盯着太子沉吟片刻,然后抬头对权叔道:“让她进来。”
权叔应了声,徐徐退了出去。
“殿下,养虎为患养虎为患啊。”崔子微闻言,半个身子斜到太子身边来,凑近了几分,轻声提醒道。
这个武雪丽就如同鸡肋,留与不留都失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