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太子没看他了,他又抬起脑袋,一眼就望见权叔笑得很是辛苦,心里道:笑什么笑!
太子觉得有趣,权叔乐的看戏。
“这么说子微早就知道本宫会入狱,还会在狱中寒疾复发?这才提前通知了郡主?”
太子语气转而温和,崔子微便愈发自得,就是腿跪着很不舒服,挪了挪双腿,然后用一张我什么都知道的脸回道:“哼,以太子您的性情那可不得就钻进那些人的圈套里了嘛,他们费尽心机把您弄进去了,难道就为了让你活蹦乱跳的再出来吗?显然不可能啊,什么下毒派杀手,总会有一个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我就叫了郡主,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整天搞那些草药也不怕自己嫁不出去,正好叫过来让您给她思量思量她老的婚事啊。”
“真是没大没小。”太子停了笔骂道,语气听起来凶巴巴的,但是没有责怪的意思。
太子殿下隔着一层白纱又隔了一层珠帘给了他一个冰凉凉的一个眼神,可惜对方完全没看到。
对他语气的嗔怪也毫不在意,甚至偷偷地吐了吐舌头,“我去找过你的,可是你不在东宫,我也没办法。”说完耸了耸肩,一副你要我怎么办的模样。
“既然如此,念在你有功的份上,起身吧。本宫这几日批奏折批得头昏脑胀,不如子微帮本宫看看如何?”
权叔恨不得拍手称快。哈,太子殿下对付崔公子的方法总是一针见血,专打七寸。这位崔公子啊最怕看那些大臣们的折子,以他的口吻来说:这些都是什么狗屁玩意!毫无章法就算了!他妈的怎么能写得像狗屎一样一坨坨的?那笔法是怎么回事?毫无神韵还死气沉沉,还不如去茅厕看屎。
他说那感觉就跟拿本春宫图砸在太子殿下雪白干净的脸上一般无二。
――□□裸的都是羞辱。
这些东西放在他眼前那就是一堆垃圾、废物、是茅厕里的那啥,实在污他崔子微的眼珠子,看不得看不得,看完了要洗三天的眼睛!
当时他喳喳呼呼义愤填膺地说这些话时,权叔是目瞪口呆,心道:这要让那些饱读诗书自恃才高的大学士们听到了……情可以堪啊情何以堪。
于是崔子微的脸瞬间拉下来,全部没了刚刚的趾高气昂,连连摆手,诚惶诚恐道:“殿下饶命,子微几斤几两自己清楚,不敢无职插手政事。”
“那封你个侍郎当当?”太子将笔放在山形笔架上,把晾干的朱红色折子叠起来,随后又伸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语气轻柔随意,像是随口而出般自然。
在看一生折子和看一会折子之间,崔子微毅然决然很没骨气地选择了后者:“那草民还是帮殿下看折子吧。”
太子殿下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起来罢,不逗你了,有正事。”
崔子微这才扶着腰揉着腿起身了,嘴里哎呦哎呦地叫唤,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本来还从家给您带了礼物,哼,现在不想给您了。”
太子殿下站了起来,摘下了斗笠,随手递给权叔,权叔弯腰接过来,将斗笠放在了一人高的兰花雕木梨花架子上,然后缓缓地退了出去。
他手里一直拿着烫金的折子,有些事不用太子殿下说,他也要先和武家姑娘交代好。东宫本不需要女司,这不过是个图好听的虚职,东宫一应事务,原先大多是权叔在管,这会儿要把权职分来,没指望她一来就能上手,但还给的职权还是要给,另外什么内殿侍侯的不经允许不可进太子寝屋,外殿侍侯的不经允许不可进太子内殿等等规矩也要说一下。不指望他能让太子殿下欢喜,只望着她不给太子殿下添堵就谢天谢地了,于是先退了下去。
崔子微看了一眼晃动着的珠帘,清越的碰撞声很是悦耳,再转头一看太子殿下,他又铺开了折子,手执毛笔,狼毫在朱砂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