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遥先离开的,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将军府,抬头望着那棵树,看见了它黝黑的枝条上抽出一个个圆圆小小的花苞,心里酸酸的,莫名地堵得慌。
平心而论林慕遥认为自己是个直率的大老爷们,没得那些弯弯绕绕的离愁别绪。林慕遥隐隐约约知道自己为什么变成这副失落的怂样,在内心却又不愿意承认。
理性上觉得这毫无逻辑性,感情上却无法否认。
他舍不得那个人,却又不能靠近那个人,这种心情让他十分绝望。
除却当初来去匆匆的初遇,认真相处起来不过才数十天,那个叫兰陵的人诡异的插入了他的生命。
明明应该是个无足轻重的过客,那人却反客为主,占据了心头衣角。林慕遥恼火,愤愤不平,终了,还是无可奈何。
于是轻轻在心里叹了句:兰陵还没看到繁花如锦盛开的紫云木,真是可惜啊可惜……
然后转念一想或许可以与他约定花开共赏,却又再一次的发现自己还是忘记问他家住何方了!对自己悲愤得不行,迁怒地踢了踢紫云木,对着树干咬牙切齿,恨恨道:“这个没有福分的家伙!”
古城台上,灯火阑珊,夜风微冷,吹起轮椅上白衣公子的一片衣角,整个景象清冷而又孤寂。
兰陵觉得这几天的生活异常惬意,分别也早就心里有数,所以倒是从容了许多,狄叔,玄鹰,白露均跪在冷而硬的青砖上,三个人恭恭敬敬整整齐齐地跪成一排,兰陵罕见地一改温和,竟也没有让他们起身的意思。
坐在轮椅上背对着他们,目光长久的落在万家灯火处,眉目越来越冷。
过了许久才松了一口气,缓缓转过轮椅来,稀疏平常地问道:“你们知道错在哪里了吗?”
三人浑身一僵,头埋得更低,然后一动也不动。
“狄叔,你先说。”
狄叔挺起身子,一脸惭愧,经过了认真的反思道:“从公子出宫到今天晚上,老奴犯了四次错,第一次在醉梦楼差点脱口而出公子的身份,第二次不管不顾大闹将军府,第三次在将军府说了句我家公子不能罚,第四次城楼送衣意在提醒公子早日回去却被林二公子察觉我们要离开的事情。”
狄叔脸上惶惶地抬头问道:“公子,老将军他是不是猜到了公子的身份?”
兰陵面无表情的望着他,目光深沉,然后点了点头。
“老奴罪无可恕!请公子降罪!”
还有今晚,兴许对于离开的方式,公子早有想法,他却临时起意横插一刀,怕是破坏了公子对二公子的一番好意。
思及此他又用力地磕了一个头,瞬间额头上一块血印,道:“白露和玄鹰都是听老奴的意见才会犯错,全是老奴逾矩,他们还请公子从轻处罚!”
“起罢。”太子忽然间扶着手柄站了起来,狄叔惊奇地望着他,心里一阵狂喜,公子的腿好了?!
公子屈尊降贵地蹲下来伸手将他扶了起来,然后从袖口里掏出一个小小圆圆的东西,轻轻放在他的手心里,幽幽道:“至于责罚,就罚你把这棵青梅种出来,要白瓷盆子,干干净净的那种白瓷种它。要是种不出来……就再说吧。”
说着说着公子的尾音忽然沉寂了。狄叔神色错愕间就被公子扶了起来,双手接过那颗小小的青梅,这小东西看起来没有完全成熟的样子,能活下来,发芽长出青梅树来吗?
虽然一脸纠结,但是依旧认真回道:“定尽心竭力,不负公子所托。”
“知道哪里错了吗?”兰陵走了几步后蹲下来白色的衣角落在地上,染上了青砖上的灰尘,面对地上跪得极其认真的两个人,心中又好气又好笑,面色依然沉静道:“玄鹰先说。”
“玄鹰不该在跟踪林二公子被发现后出于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