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百里琨所说,谭思墨的身体底子不错,是以泡过几次药浴,风寒便痊愈了。在这期间,江正谦也断断续续地来过几趟,每回来都给谭思墨带了些小巧玩意儿,诸如糖人,纸鸢,走马灯此类,大都是这个时代的女孩子比较喜欢的东西。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江正谦大抵也就更加忙了起来,有几日不曾来,却让谭思墨心里觉得说不上的不对劲,或许是失落,或许是思念。
谭思墨坐在铜镜前发呆,手里执着眉黛,却没有心思画眉。疏雨蓦地从她的身后窜了出来,一双手按在她的肩上,道,“思墨,你怎么还不快些梳妆啊,外面可热闹了。”
“热闹?”谭思墨回眸望了疏雨一眼,又懒散地说道,“热闹便热闹吧,关我什么事?”
疏雨抢过她手中的眉黛,轻轻地给她描了描,道,“怎么不关你的事儿,你还不知道吧,公仪家今天过来下聘,金银珠宝之类的就不必多说了,光是喜饼就不知挑了几担呢!”
“喜饼啊……”谭思墨隐约记得公仪家的喜饼是出自江记茶楼的,但仍是不解地问道,“公仪家也是按着习俗礼节来下聘的,想来那喜饼的种类必是不少,不过我还是不觉得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疏雨将手中的眉黛搁下,郑重道,“自然是有关系的,你是不是忘了,按着咱们盛都嫁娶的规矩,男方以喜饼下聘,咱们女方也要回赠喜饼的。故此,我们宁王府也少不了要做喜饼啊,你又是咱们厨房的点心一把手,桂嫦妈妈一定会把做喜饼这个任务交代给你的。”
谭思墨望着镜中,疏雨替她描过的细长的眉,顿觉十分满意,遂道,“你平日做点心的手艺,若是能与这画眉的手艺一般,那桂嫦妈妈可省心多了。”
疏雨微微一笑,又执起镜台旁的桃木梳子,替谭思墨绾发,又道,“要簪鲜花呢,还是插那支八宝攒珠白玉钗呢?”
“还是别戴什么八宝攒珠白玉钗了吧,我这个身份,戴着也不合适,再弄丢了,我得多心疼啊?”谭思墨说着,随手拿支赤银鎏碧玉石的簪子,递给疏雨,道,“鲜花就不必掐下来了,让它们好好地开在枝头,今儿我就戴这支簪子吧。”
疏雨接过簪子,插在谭思墨的凌云髻上,又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道,“瞧着这天气,仿佛又要下雪了呢。”
“嗯,是啊。”谭思墨望着镜中已然梳妆完毕的自己,轻轻叹了一句,又道,”我们也该过去厨房了。”
疏雨点了点头,道,“是啊,还是早些过去的好,免得又让谁撞见咱们迟到,那可就不好了。我还指着这个月的月钱,给我弟弟买双新鞋呢!“如此说着,疏雨和谭思墨便相携着出了房门,一路往厨房走去。
疏雨和谭思墨才刚刚到厨房,便见暖琴已经在了。看样子,暖琴似乎来了许久,桂嫦妈妈拿过她手边的茶盏,又替她添了些茶,二人不知低声说着什么。
疏雨松开挽着谭思墨的手,去取了厨房里专用的碎花围裙来,自己穿上后,又帮着谭思墨穿上,在谭思墨耳畔低低说道,“这会子,暖琴又过来做什么,不是该在雅合居陪着彤颜郡主么?我听说彤颜郡主出嫁,暖琴也跟着过去的。”
谭思墨点头,道,“听说暖琴是自幼便跟在彤颜郡主身边服侍的,她都侍奉郡主这么久了,跟着嫁过去也不奇怪呀。”
疏雨满目艳羡地叹道,“唉,怪我命不好。若是能像暖琴那样自幼就能侍奉在郡主身侧,总还能熬出个出头之日。你看,她将来跟着郡主嫁去公仪府,别的不说,迟早也能攀个将军妾室的身份吧。总归,公仪将军也会看着彤颜郡主的面子,绝不会亏待了她的贴身丫鬟去。”
这样说着,疏雨翻了翻灶台上的热锅,白茫茫的蒸汽扑面而来,她又忍不住自怨自艾道,“可我呢,我觉得我长得也挺好看的,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