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他若是个平日里就争风吃醋的,遇到这种情形多半就知道该怎么排遣,可他素日里很大方,像这样子生闷气的事还是第一次,他没有经验,也就完全由着本心来。结果他既没有摔东西,也没有骂侍儿,更没有去练枪,就那么傻愣愣地在外殿竹榻上坐了整整一夜。
上午奕辰公主过来习武的时候,看着薛恺悦的样子就问他怎么了?可是谁欺负了他?薛恺悦就没告诉她,大人之间的事,他不想让一个孩子去处理,孩子虽是他亲生的,但到底太小了。
中午明帝和安澜在蕊珠殿设宴,全宫团聚,薛恺悦本不想来,但又觉得过节的团圆宴,他若不去,就过于任性了,这不是一个君卿该有的行为,当下收拾了一番,坦坦荡荡的过来了。
然而他到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到了,明帝身边的两个位置都没有了。宴席的桌子是个长条桌,一侧各有六个位置,明帝坐在主侧正中间,明帝右手边是沈知柔,左手边是赵玉泽。赵玉泽边上是林从,沈知柔旁边空了个位置,董云飞在空位置边上坐着。
安澜坐在对侧正中间,安澜的右手边是陈语易,左手边是冷清泉。冷清泉边上是顾琼,陈语易边上是江澄,江澄边上也空了一个位置。显然依薛恺悦的身份来说,这两个空位置都不适合他,但薛恺悦没吭声,也没给明帝和安澜见礼,径直往江澄旁边那个最靠边的空位置走去。
众人都有些楞,其实若在平时,薛恺悦坐在边上众人也不会觉得怎样,自从董云飞晋了君位,明帝觉得有些亏欠沈知柔,就不大讲究座次这些了,只要不是在外朝的宴饮,众人坐位都比较随意了,明帝身边的位置常常是沈知柔、赵玉泽、董云飞、薛恺悦几个轮流坐,但众人皆知薛恺悦和安澜拌嘴的事,此时见薛恺悦一声不吭直接落座,众人就都互相使眼色。
明帝看了看赵玉泽,柔声道:“玉儿挨着云儿坐,让你恺哥坐过来。”敏君极会照顾人,听了明帝的话立即起身,然而还没等敏君抬腿,薛恺悦就拦住了他:“弟弟坐得好好的,没必要挪。我就坐这了。”薛恺悦说完就直接坐在了江澄边上。江澄看了看他,没说话。
见薛恺悦没有要再移动的意思,赵玉泽就坐下了。
明帝心里头就不是滋味,但当着这么多人,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索性沉默不语。明帝不说话,安澜就只能开口了,安澜的声音清柔如水:“这是天下一统后,第一个端午节,本宫特地让厨娘们把把各地的特色菜都做了几样,弟弟们这几年在外征战的在外征战,在宫里抚育孩子的抚育孩子,都辛苦了,今个儿都多用些。”
大概是看明帝有些郁郁,其他人就开始凑趣,董云飞第一个嚷嚷:“今年端午喝什么酒?还喝知柔酿的果酒吗?”
安澜一笑:“果酒劲儿不够,陛下特地吩咐让人抱了两坛齐云清露来,弟弟们尝尝味道。”
江澄笑道:“齐云清露的酒劲儿可有些猛啊,皇后不怕大家喝醉了吗?”
明帝接话道:“不怕,这几日又没什么事,喝醉了就好好睡一宿。当然澄之不能喝醉,明个儿还得上朝呢。”
明帝这么说,安澜就让人拿了一套玛瑙杯来,给每个人面前都放了一个杯子。
席间众人纷纷给明帝敬酒,敬完了明帝敬皇后,气氛是越来越热烈,薛恺悦自始至终坐着没动,他杯子里的酒倒是一直在喝。明帝瞟了他两回,见他压根儿当作没看见,不仅不上前敬酒,甚至连看都懒得看自己一眼,心中就有些郁闷,后宫生她的气也是有的,可是生她的气,气到酒宴上睬她都不睬她一下,她还是有点受不了。她可以接受男儿们跟她吵架,跟她斗嘴,跟她发牢骚,但唯独不接受他们不理睬她,她越看薛恺悦独自一人默默喝酒的模样,心里就越郁闷,可是看了一会儿之后她就不得不承认,一身紫衣的薛恺悦手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