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们屠灭魔教,便是有何秘密也自可水落石出,又何必多此一举?”静虚脾气比旁人都要好些,故而问来的声音也很是温柔。
见贝锦仪也跟着偏过头来,周芷若面上倒着实多了些不好意思,低头道,“师姐说的是,芷若一时却没想到,只听说了这么件事,这么个人,就想要趁着机会占个便宜,着实是太过贪心了。不过,要这么杀了她,也未免太过草率了。毕竟,她是魔教白眉鹰王、天鹰教教主的孙女,要是能……”周芷若话未说完,静玄便打断了她,“你说她是殷野王的女儿?”
“是。我刚才竟是忘了说吗?”周芷若面上一副恍然的模样,心里却悄悄松了口气,想来殷离的命算是能多保两日了,“她是殷野王的女儿,因其母不得宠爱,她便杀了殷野王的小妾给母亲报仇,因此被殷野王派人捉拿,正巧碰上了金花婆婆,救了下来,一直带在身边教养。”
“嗯。你说金花婆婆是有意要在魔教寻得一物,那救她下来也未必就是出自真心。只看她一身毒功,半点金花婆婆的威名也没有,想来这金花婆婆对她也未必有心。如此看,她一个小小女子孤身一人漂泊江湖也很可怜。要是有心弃暗投明,或可饶她一条性命。”静虚点了点头,倒是听出周芷若说这么一大段话的意思来。虽她出生便是个邪教之后,品行又无人教导,脾气更是差得很,但过而能改,善莫大焉。虽然她不喜周芷若的利用之意,但也可给她一个机会,留条性命。
“弃暗投明?”周芷若听见静虚这般说,不由多想了些,“师姐是想允她入我峨眉之内?这恐怕难了些,师父向来不喜换这些邪魔外道之人,况且她行事偏激,做事莽撞,恐怕不合我峨眉的规矩,反而不美。”
周芷若一开口,静虚便知她是误会了。想收入峨眉门墙,那妖女怕是要等到下辈子了。不说师父,便是这师姐妹中任何一人,都绝不会同意。想她一个邪教的妖女,本是个江湖中遭人唾弃、人见人嫌的秽物,既无大功,又无所献,骤然便被峨眉收录,这般从天而降的好事也只能在梦中而已。
眼见着静虚师姐一脸嫌弃地摇了摇头,周芷若不由暗暗自嘲一声,忙自己寻着台阶下道,“其实依着我看,只要她发誓不入魔教门墙,与我们为敌也就是了。到底我们也是名门正派,不似邪教一般,一言不合便要杀人。”
“谁要杀人?”宋青书收拾齐备,出来见人,却为寻得卫璧,只听见这正堂中有人说话,便顺着声音寻来。却不曾想,一进门便听到周芷若说这句话,想到路上击杀的魔教掌旗使、还有行刺那日所杀的元军,宋青书便觉得周芷若此言太过虚假了些。再一看围坐着的几个女子,独周芷若未曾打理休憩过,眼底还有一丝青黑,不想她的两位师姐,皆是睡足了觉,神采奕奕。
“宋大哥,我们擒获一个魔教妖女,正在商议如何处置。”周芷若还未怎么,眼见静虚与贝锦仪皆起身作礼,自己也只好跟着起身,顺道解释了一句。
静虚刚才未曾见到宋青书,此时一见只觉芝兰玉树,潇洒逼人,便是她这久不动凡心的女尼见了也要赞叹一声。那一旁的贝锦仪因知道周芷若与宋青书的瓜葛,故而悄悄多看了周芷若一眼,只见她面色平淡,举止如常,不禁暗暗纳罕。这一月时候天天得见,两人郎情妾意,自该干柴烈火,互生了情谊才是。怎么这两人却如此疏离冷淡,倒显得静虚师姐更殷勤了些。
“魔教妖女,人人得而诛之。”一听见宋青书这话,周芷若的脸色便难看了许多。不过周芷若到底面上的礼节还在,因而淡淡道,“此言不错。不过这妖女或许些魔教的内情,若她肯弃暗投明,如实相告。那便留她一命,只废了功夫,不叫她再去害人便是。”
宋青书闻言却是一愣。这一路所来,也不见周芷若平素发个善心要留得那个魔教之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