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教烈火旗掌旗使辛然一身农人打扮,围着头巾坐在屋前的大石头上,一手拍打着膝盖,一手捏着个小小的白色之物,眺目远望,却是半点焦距都没有,隔了好久方才叹息一声,似乎做了什么决定一般,站起身来,大步走进院子。
“饭好了?”辛然走到锅前,用勺子在锅里搅了搅。今年年成还好,饿不死人了,这锅里的菜粥除了青黑的苦菜还有些稻谷,便是做不得插筷子不倒,也稠得很了。
“已经好了,只等掌旗使下令,便可开饭。”跟着的一个高个教中站直了身子,声若洪钟。
“嗯,叫弟兄们开饭。好好吃上一顿,到了晚上咱们就继续赶路。一定要在下月三日之前赶到地方。”辛然说的模糊,但底下的人似乎也早早知道了消息,闻言眼神坚毅,皆点了点头,按着顺序排队盛饭,而后听令进食,竟如军队一般纪律严明,严正有序。
隔着半里地的一处屋后,周芷若和宋青书提着个被打晕的肥兔子,借着草丛和树林的遮挡,悄悄潜到了一处屋后,俯在墙上,听里头的动静。
没有声响,应该是没有人在。周芷若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心里大约有了点数,抬眼看向一旁的宋青书,见他也是跟着先摇了摇头,后伸出个指头点了点,便也跟着点了下头,当先一步推开后房的窗子,往里看了看,皆是杂物,并无一人,便翻身跃进屋内,轻轻落到了地面上。一转头,宋青书也跟着跳进来了。
周芷若低头看了看地上的锄头、箩筐、还有沾满了泥土的草鞋草帽、长短不一的各式工具,眼见之处差点便没处下脚了,只好弯腰把些许不重之物放置一旁,移开一条小道来,又往里屋探去。
依旧是空无一人,怪得厉害。周芷若轻轻推开里屋的窗户,便要回头招呼宋青书,正巧见他回身把来时的窗户关上了,于是冲着他点点头,伸手一指,自己先跃了进去,接着立时滚在地上,紧紧贴在紧挨着院子里窗户的下头,听着外头的人声鼎沸。
原来人都在这里。
周芷若听着外头的动静,微微有些凝眉。听着样子,外头的人应该不少,声音很杂,都是男人的声音,但却半点吆五喝六的喧嚣都没有,只有静静的吞咽之声,偶尔还有两句打招呼的声音,似乎平白多了一层压抑之感。
怎么了?没过一会儿宋青书也翻了过来,和周芷若一起躲在窗户底下的矮墙下,以眼示意。
外头到底都是些粗识武艺的汉子,根本挡不住他俩,为何要如此谨慎,仿佛做贼一般?宋青书不明就里,伸手在地上划了一句话来:不出去问问?
不必。周芷若摇了摇手,在地上写了一个字,明。
明?难道这些是魔教的人?宋青书比周芷若慢了半步,不曾听见他们自称明教,知道此事不由皱了皱眉,接着在地上写道:等?
周芷若点头。若论武力,外头这一院子的人也留不住他俩来,若是拼尽全力,她周芷若甚至可以和宋青书把外头的人杀个精光。但问题在于,为何刚才她们远远望来时,这些人都做了农户的打扮,甚至还有几个在地里种地耕作,半点看不出破绽来。他们为什么要冒充此地的农户,又为什么会在这里?听说离此处不远,便有明教的一处分舵,那领兵的舵主似乎叫做毛贵,原是河运上的人,后来机缘巧合入了教,累功至舵主。
听外头人的说话口音,似乎并不是本地人,难道是旁处来的?抑或是他们走漏了消息,叫明教的人得知了?是了,成昆以圆通之命一直埋伏在少林里给赵敏等人通风报信,要是赵敏知道了,她身边埋伏的光明右使范遥假扮的苦头陀自然也就知道了。那名门正派化妆成明教之人,意图斩首元军将领的消息,恐怕也会落到明教的手里,有援军来备着,也算是应有之意,倒属正常。但这村子可非一日所能建造,也不知这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