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耳旁道:“师叔祖真以为弟子是师傅吗?之前师傅化作弟子的模样接近您,这回弟子化作师傅的样子,算是扯平了罢?”
柳絮因震惊屏息半晌,回神速挣扎,翻身无意手滑,赠他一耳光,未料这就把李春时打回来,柳絮不知该松口气还是喘几口气,略恐惧捉住衣襟,语气微颤:“春时,抱歉,但以后别开这种玩笑。”
李春时抚着微刺痛又犯红的脸颊,庆幸柳絮下手不重,许是落掌中意识到身后不是真正的扬兮,企图收手,但已来不及。
李春时盯着柳絮匆匆着衣的样子,便猜到他在装淡定,其实心里依旧恐惧,想赶紧把自己裹严实离开。
不觉又嘻皮笑脸,娇气凑近柳絮道:“师叔,抱歉,但你下手很重啊……”
柳絮背对他续着衣,无回应,李春时轻拽他胳膊,未料被狠狠甩开,令李春时大感震惊,意识到玩过火,速跪柳絮面前,只见柳絮捂着心头略难受,双眸露出的恐惧未散,怕是不允许别人碰到他。
李春时认为干跪着只是浪费时间,立身不悦道:“方才是谁说差不多该面对他了?又是谁说该放手断绝依赖的?师叔如今这副模样,要春时如何安心放手?”
柳絮试着平复情绪,淡淡道:“我和他并没有那种举动。”
李春时领悟般点头道:“所以,泡澡被窥的阴影未散?”
“你想怎么样?”柳絮警惕退两步,李春时移开视线,视着池水,略点头叹息道:“明白了,肌肤之亲,对清高者而言自是畏惧的。”
柳絮略松懈,回寝室,冷笑一声道:“好讽刺啊……”
李春时再随,脚步轻稳,双手枕脑袋,边行边道:“春时认为师叔的记忆不全。”
柳絮坐到梳妆台前,边梳妆边道:“之前封印的已全数打开,真的就这些了,难不成我亲自把它删了却不自觉?”
李春时坐到梳妆台边道:“是真的不对啊……师叔认为真的是沐浴被窥而产生的恐惧吗?按理说,这种阴影是小事啊,我下山历练时,在客栈沐浴也被那些大姐窥过几回,但看了就看罢,大不了让她们的眼睛肿上几日作为惩罚。”
柳絮略觉有理,但还是不自在,淡淡道:“删了就删罢,就如你所说,清高实际上只是逃避现实的表现。时候不早了,赶紧回去给弟子们授课罢。”
李春时蹲下,握紧柳絮胳膊略晃,娇气道:“师叔,抱歉,春时错了……”
柳絮停止束发动作,轻拍他肩膀道:“没事,去罢。”
李春时点头,瞬移而去,柳絮抬看手掌,发现仍在颤抖,速捏成拳,用另一只手握紧,大吸几口气淡定,清楚李春时方才荒唐不过测试,只是李春时的疑惑也不无道理,或许真的有记忆被删。
柳絮陷沉思,忘了梳妆,发丝直而不乱,风透门窗而入,自是飘逸。
“想什么呢?”身后响起熟悉稚嗓,柳絮望去,速立身敬礼:“师傅。”
安飞生将他扶正,二话不说先替他诊脉,松手后,沉默半晌道:“遇事不惊。”
短短一句,让柳絮悟入深厚,方才被李春时测试,情绪未平复,又恰逢诊脉时,安飞生即晓他受刺激,虽说要做到心生恐惧都遇事不惊还有些阶段,但不失为一个办法,柳絮微敬礼道:“多谢师傅指点。”
“抱歉,这次没能拦住他。”安飞生面不改色,柳絮疑惑,安飞生沉默半晌再道:“其实他的每一世都与你有缘,为师擅自帮你拦了,当时原想,即便他复职也要隐瞒你的下落,但没想到他今世上倚缘嵏时,为师在忙天界公务,但为师要的,是让你摆脱他。”
柳絮愣住,回神略垂头道:“抱歉,拖累师傅了。那师傅是如何看待叶重风?”
安飞生回忆一阵,淡淡道:“在他人看来